Thursday, April 23, 2009

五十七,醒过来

我只觉得他捏着我颈项的手越缩越紧了,我清清楚楚地听见自己的喉咙在不停的发出‘嗝嗝’声,胸口间闷气的感觉越来越难受,我的脑袋也开始缺氧,开始觉得眩晕。 

死亡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可是我心中的恐惧感却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心里只觉得异常的平静,既然逃避不了,那就干脆任命吧,而这一切也将随着我的死结束了。

渐渐的,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了,脑袋也似乎停止转动,血液也似乎停止流动,我的身体由冰冷渐渐的变成麻木,然后,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死亡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

就在我完全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我感到一阵强光闪过,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过了不知多久,我的意识渐渐的恢复过来,脑袋里第一件事就是‘我死了吗?这一切都结束了吗?’ 

我慢慢的睁开眼,可是却只感到一道光直射我双眼,使我不得不闭上眼。可是在我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我隐隐的看见我的四周有几个人影。 

接着下来,我开始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然后听见几个人的说话声。我脑袋里一片混乱,一时间似乎接收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感到他们的语气相当的紧张,慌忙。 

我用力的吸了几口气,拼命的组织着自己的思绪,渐渐的,我开始稍微清醒了一些,可是却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不过我也终于听清楚他们在重复的说着‘他醒过来了,他醒过来了’,‘成!成!’之类的话。我对这一些吵杂声感到非常的厌烦,开始感到头痛欲裂起来。 

我在迷迷糊糊中感到自己被医生检查过,然后又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又再过了不知多久,我终于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了。我睁开眼看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病房中,床边坐着几个人。 

他们一看见我醒过来,立刻的站起身来,为在我身边。其中一个妇人满脸泪痕的看着我,一直不断地问我:“成,你感觉怎样?有没有那里不舒服?肚子饿了吗?” 

我看着他们,脑袋里空空的一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不过看见他们如此的紧张,不难猜到那一对老夫妻应该就是张志成的父母亲,一个年纪大约十六,七岁的男孩也应该就是张志成的弟弟了。 

我强行的使自己冷静过来,然后以很自然的语气开口道:“爸,妈。。。我没事。。。” 

听见我这么说,他们神色间也似乎放心下来了。张志成的母亲用手抚摸着我的脸,我只感到极度的不自然。接着,她满脸泪痕的问我道:“你饿了吗?医生说你也许会因为脑袋严重缺氧而昏迷不醒,真的把我们给吓坏了。。。”说完,她大声地哭了出来。 

听她这么说,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爬起身来,开口问道:“我昏迷了几天?” 

张志成的父亲回答我道:“已经整整一天了。我们是昨天一大早接到你的朋友的电话才知道你出了事的。。。” 

我忍不住问道:“我的朋友?” 

张志成的父亲点点头,回答:“嗯,一个女孩,没记错的话,她的名字好像是叫秋婷。。。” 

我心中雪亮的知道,秋婷一定就是丫头的真名了。我紧张的追问道:“那。。。她现在在那里?” 

“不知道。。。昨天我们抵达的时候还看见她,可是她见过了我们之后,就离开了。临走前还说过会尽快赶回来看你,可是到了现在都没看见过她。。。”张志成的父亲如此回答。 

我听了后,心里不禁感到一丝疑惑,丫头她究竟去了那里呢?同时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失落。也许是我的失望的心情完全的反映在我脸上,张志成的父亲尝试着安慰我,说道:“她也许忙着,或许迟些会来看你的。。。” 

我不再说什么,然后随口回答了他们几句话后,就静静的躺回床上去。脑海里很自然的开始在想着这一切经历,还有就是我究竟又是如何逃过死亡的命运?那一道光又是怎么回事?可是我却发现,在我心深处,我最记挂的,竟然是丫头。。。

Wednesday, April 22, 2009

五十六,浓雾

正当我在思考着该如何开口向丫头询问王维伦的住家地址的时候,她忽然开口说道:“成哥,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前往医院探望我哥哥,然后一起去把钥匙还给伦哥的家人,好吗?”

我没有异议,毕竟这也许是我唯一所能做的事了。只不过在我心底深处,我开始有点担心,万一丫头根本不知道王维伦住在何处,而需要我带路的话,那我该如何解释我为何会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的住处?

我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心想到时再来打算吧。然后就和丫头一直讨论着发生在我们几个人身上的怪事。起初我们两人还讨论得相当起劲,可是渐渐的,我们的话题开始少了,也开始感到疲倦了。丫头终于也忍不住伏在桌上睡着了。

看见她睡着了,我才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也已经疲惫不堪了。人在紧张的时候,总能够在不知不觉中忘了疲累,可是一旦精神松弛下来,那一股疲惫,就会像洪水般的涌过来。

这时的我,脑袋开始迷糊起来,根本已经忘了我一直所发的噩梦,忘了在我睡着时出现的那个影子,忍不住也如丫头般的伏在桌上,想好好的睡一会。可是,就在我正欲合上眼睛的时候,我忽然在潜意识里感到有些不妥,同时我的心也开始在猛烈的跳动起来。

我连忙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的四周,再看了看丫头,一切都似乎很正常,可是,我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忽然间,我强烈的感到我身后有人在瞪着我,我转过头去,什么也没看见,可是我却在这个时候发现了究竟是什么让我如此不安。只见食堂的周围不知在何时已经被一层厚厚的浓雾包围着,我根本无法看见食堂之外的景物。

我刚才因为和丫头交谈着,过后也因疲劳不堪,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如今一看见这情景,我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骤然间变得更强烈,同时我也开始的感到一丝恐慌。

我看了看熟睡中的丫头,心中犹豫着,不知是否应该把她唤醒。可是,就在我刚刚转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了我眼前的浓雾中,似乎有一个淡淡的人影。可是几乎是在同时,我知道了那就是一直缠着我的影子!

我不知道它为何会与以往不同的出现在我面前,也不知道我的四周围被这厚厚的浓雾包围着,可是我却清楚地知道,事情一定是有了巨大的变化。我还来不及细想,就看见了那个影子离开了浓雾,一步一步的走向我。

我心里一阵抽搐,很想立刻拔腿就跑,可是一双脚似乎被什么牢牢抓着的,我根本无法移动。我立即往下看,一看之下,我整个呆住了,心中的恐慌升到了极点,我的双脚,竟然被一团黑影围着,那团黑影就像是一双手,牢牢的抓着我。

我几乎大声的喊了出来,可是我身体就像是完全僵硬了似的完全动弹不得。看着那黑影越来越接近我,而我根本无法行动,我只感到空前的害怕,脑袋里除了逃跑以外,根本想不到其他的事。

我眼睁睁,一动也不能动的看着它走过来,然后看着它伸出手紧紧地捏着我的颈。在它一碰到我的时候,我身体猛然一震,它的手是如此的冰冷。我只觉得喉咙一紧,然后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死亡气息来袭,我心里一寒,知道我已经再也无法逃了。。。

五十五,坦白

听着我的转述的时候,丫头的脸色好几次有着明显的变化,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诡异无比。当我说完的时候,只见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整个人呆若木鸡,只有双瞳在不停的转动着,似乎在拼命的尝试接受我所说的话。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回过神来,呼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问道:“成哥,这一切是真的吗?我不是在怀疑你,我也亲眼看见了发生在我哥哥身上的怪事,只是,我还是真的难以接受。。。”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开口道:“其实我也真的希望这不是真的,可是。。。唉。。。发生了这么多事,却又叫我如何不信?”

丫头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些事,然后忽然开口问道:“成哥,你真的认为那个影子是伦哥?”

我望着她点点头,心里感觉到她这样问我一定是有她的用意。

果然,她问了这个问题后,随即说道:“可是。。。伦哥他平生性格温和,我真的不能相信他会想要杀害你们。。。”

听她这么说,我不禁叹了一口气,心想也许我也应该对她坦白一些,然后问她道:“丫头,你哥哥有没有告诉过你有关维伦意外身亡的事?”

丫头看着我,脸色变了一变,似乎察觉到那天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她摇摇头,然后问道:“没有。。。成哥,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伦哥他。。。”

我打断了她的话,说道:“阿伦他的意外,其实是我们三个人所造成的。。。”

丫头轻呼了一声‘啊’,似乎被这个消息下了一跳,呆呆的看着我,双眼尽是询问的眼神。我再次的叹了一口气,把我所知道有关那一天发生的事完全的告诉了她。

听完之后,只见她双眼充满泪水,也不知是为了王维伦的不幸而哭,还是因为她所敬爱的哥哥,竟然与他的好朋友之死有着解不开的关系而哭。

看见她如此的悲伤,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些什么,怎么去安慰她。我只能不停的对她说:“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其实又有谁能够知道水里有那么的一个东西。。。”

可是,她轻轻的摇着头,似乎不想再继续听见有关王维伦意外的事。我任由她哭着,让她的心情满满的平复。

过了一阵子,她终于停止了哭泣,然后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恢复了平静的心情,然后向我分析道:“那个影子应该不是水里的那个孤魂,因为你已经找人把它的尸骨打捞起来了。。。”顿了一顿,她继续道:“那么它也许真的就是伦哥了。。。”

我呆呆的看着她,直到此时,我才发现到丫头她并不是就如我所想象中那么的软弱,反而,此刻的她让我看见了她坚强的一面。

我点点头,表示我完全同意她的结论。同时心里在想,丫头她对于那四个好朋友的性格都有着相当的了解,而且比我更熟悉他们四人,或许她真的能从中发现一些我所没有察觉的线索也说不定。

一时间,我们两人之间忽然一片沉默,两人似乎各有所思。也不知过了多久,丫头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说道:“如果伦哥要的不是那一串钥匙,那又会是什么呢?会不会是他所要的真的就是那串钥匙,可是他要你们把那串钥匙送回他的家?”
我完全怔住了,心中在想着:该死,我为何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是就在同时,我也想到我其实并不知道王维伦住在何处,心中不禁开始在盘算着该如何从丫头口中套出王维伦的住家地址。

五十四,丫头

回学院途中,我把那个小布袋拿了出来,仔细的察看,心里同时不断的猜测它里面究竟装着什么。我想起那个人所吩咐的话,告诉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把它打开,可是他口中的危险时刻,究竟又是怎么样的情况呢?

想着想着,我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丫头。

我一接听电话,就听见丫头开口说道:“成哥,你在那里?”

我回答道:“我在巴士上,回学院的途中。有什么事?”

丫头说道:“我现在在学院里,想和你见个面。。。”

我说道:“好的,我一回到学院就打电话给你。”说完,我盖了电话。同时心想丫头找我应该是为了李建业的事吧。

过了没多久,我终于抵达了学院大门。这时候,我手机所显示的时间只不过是六点半左右,可是我所看到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看来,如果我再迟一些回来,我也许已经看不到路了。

我一下了巴士,就立刻的打了一通电话给丫头,约她在食堂里见面。毕竟食堂里拥挤的人群能为我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走向食堂的途中,我心里一直在反复的考虑着究竟因不因该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完全的告诉丫头,抑或继续对她隐瞒。

因为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我所剩下的时间不多,感觉上我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我迫切的需要其他人的帮忙。可是,另一方面,我又担心自己无意中害了丫头。就在我还在思考着这件事的时候,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来到了食堂。在食堂门前看见了丫头。

丫头一看见我,就迅速的把我拉到了一边,然后对我说道:“成哥,我哥哥身上好像又在发生了一些怪事。。。我父母亲早上去医院看我哥哥,刚才一回到家,他们就立刻把我送来学院,说是不要让我太担心哥哥的事,要我回到学院来安心的上课。。。”

顿了一顿,她关切地问道:“成哥,你刚才说你去找一位朋友来帮你,结果如何?”

我摇摇头,回答道:“他出了远门。。。”

丫头听见我这么说,连忙道:“成哥,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帮忙,尽管开口就是了。我也很想为我哥哥尽一份力。”

这个时候,我脑袋迅速的思考着,该不该把事情告诉丫头。想了一会儿,我心里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以非常认真的语气,缓缓的对她说道:“丫头,我决定了把整件事告诉你,不过。。。无论事情对你来说时如何匪夷所思,如何怪异,我希望你能够保持冷静。

“这件事情实在是非常怪异,很多事我目前都还没有任何的头绪。我只知道,牵涉在这件事当中都可能会有着生命危险。。。所以我不希望你在行动上帮我做些什么,我只想要你和我一起思考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如何去解决它。。。你,明白吗?”

丫头以充满坚毅的眼神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随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把这一切,除了我身份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五十三,无缘

正当我的脚跨过了村口,我身体猛然一震,那股强烈的压迫力再次的出现,使得我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扭着似的。我全身同时似乎失去了气力,再也踏步出第二步了。同时,高挂在天空的炎日所发出的光与热是那么的强烈,我的身体几乎就快融化似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见一声喊叫声,一阵犹如负伤的猛兽所发出来的叫喊声。这声音是那么的空洞,似乎是从遥远的方向传过来的。我几乎是跳向村外,然后迅速的看了看四周,却发现周围的人都若无其事的走动着,看样子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听见那声叫喊声。

我心里虽然感到茫然不解,可是我也并没有多加理会,反而为我自身的情况感到一阵的失望,我就如上一次般,进入不了金沙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金沙村的入口处就像是有一道结界,阻止着我的前进。可是,却又是为何?

我不晓得其他的外来人是否也同样的有着和我一样的经历,可是我却隐隐觉得这与我身上所发生的怪事有着一种我不明白的关系。难道是因为我被王维伦鬼魂缠着的关系?刚才那一声叫喊声。。。会不会就是王维伦所发出来的声音?

我之前又想过带着雨伞进入村内,这样我就不需要害怕那炎热的阳光。可是,我刚才进入村子里的那一霎那,我清楚地感到那阳光并不是我最大的阻碍。真正阻止我进入村内的是那一股无形无踪的压力。就好像做错事的小孩,最害怕的不是被鞭打的疼痛,反而是父亲的威严和怒气。

我放弃了进入村里的念头,反而站在村口外等待,看看有没有人进入村子内,然后托他帮我找到张师父。

可是,虽然村口外有很多人行走着,可是我等了好久都没看见有人往村里走去。看着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我心里不禁开始感到焦急不堪。我如果见不着张师父,那我就必须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学院。因为只要天一黑,我就会看见一些我不想看见的东西。

我心里在挣扎着,究竟我该继续在这里等待,还是先回到学院,明天再到回来。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见村子里有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人提着一篮子走了出来。我心里不禁感到紧张与兴奋起来,我想,机会终于来了。

当他走到我近处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篮子里装着一些水果,一只熟鸡,还有一些香烛等之物,看样子竟然像是正欲前往拜祭一些什么似的。我连忙唤着他。他停下脚步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忽然‘咦’了一声,然后一脸警惕,甚至带着有点敌意的问我道:“什么事?”

看见他这个表情,我心里只感到奇怪,对他来说,我虽然只是一个陌生人,可是,他也不应该有着这么大的反应,难道他怕我抢了他的篮子不成?

我尽量展现出友善的微笑,然后开口试探着的问他道:“请问,你知道张师父住在那里吗?”

他点点头,沉默不语,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一丝改变。

我原本想问他可不可以帮我找到张师父,可是看见他这个表情,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这样,我们两人相对的望着对方。接着我注意到他脸上的敌意渐渐的退去,可是却也变得越来越迷茫了。

正当我鼓起了勇气,想开口问他可不可以帮我找张师父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他说道:“张师父出远门了,多两天才回来。你两天后再到回来吧。”说完,他就展开大步走出村外了。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叹了一口气,心里感到无比的失望和沮丧,难道我和张师父真的如此无缘?还要等多两天,可是我究竟是否能够平安无事的活到明天,我也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假设王维伦真的能够使到阿罗发生意外,谁能担保他不会也让我同样的发生意外而身亡?

这时候的我,情绪低落到极点。我无力的拖着脚步往巴士总站走去。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见身后,刚才那个人在喊着,要我停下来。

我转过身去看,看见他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然后把一个小小的红布袋交给我,然后简单的交待我道:“遇到危险的时候,把它打开。不过不要随意打开来。。。”然后就转身离开。

我手中握着那个小布袋,心中一时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见那个小小的布袋,被一圈圈的红绳牢牢的绑着,里面似乎装着一件小事物,不过我却猜不出那是什么。

看着那人的背影渐渐的远去,我把那个小布袋收入裤袋,心中隐隐的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一些事。我想了想,也猜不透他究竟知道了些什么。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继续的往巴士站走去。

五十二,入村

我们两人同时变得沉默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得丫头开口问我:“成哥,你之前说过豪哥和我哥哥同时患上疯病,现在我哥哥又。。。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系?豪哥他又是如何的情况?”

我叹了一口气,回答道:“阿豪他已经过世了。。。”

丫头被这突忽其来的消息下了一跳,‘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我顿了一顿,继续道:“丫头,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找出真相的。。。”

其实在我说着这一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正在考虑着该不该把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告诉她,然后通过她找到王维伦的家人,向他们询问有关那一串钥匙的事。可是想到她一旦知道了以后,或许会对我产生了怀疑,反而远离我。看来,我得以另外一个法子找到王维伦的住家地址了。

丫头听见了我这么说,问我道:“成哥。。。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得上忙吗?我哥哥他最疼我的,如今在他身上发生了这么一件怪事,我不可以坐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她几乎是强行忍着眼泪说完这一句话的,足见她心中是多么的关心阿业。

我回答道:“丫头,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可是如今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现在去找一位朋友。。。希望他能够帮得到我。一有了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好的,成哥。。。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我‘嗯’了一声回答她,然后向她告别,放下了电话。

我只感到我的心在抽搐着,同时呼吸急促,手心冒汗。这一切事情实在太怪异了,要不是丫头亲口告诉我的,我真的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一个人究竟在怎么样的情况之下,心跳停止的活着?我不明白这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不过我却非常肯定这一切一定是与王维伦有关。想来,他下一个目标就一定是我了,而我究竟又是否能够逃离他的毒害?我不知道。我只希望能够尽快与张师父见面,也希望他能够把我从王维伦鬼魂的手中拯救出来。

就当我在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巴士终于抵达了张师父所居住的那个小镇的巴士站。我下了巴士,提起脚步,快速的往金沙村走去。

十几分钟后,我终于再次的来到了金沙村的村口。我的心情又是紧张,又是害怕,不知道这一次我是否能够顺利的进入村子里,找到张师父。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勇气,往村子内踏出了一步。

Saturday, April 11, 2009

五十一,活着的死人

我赶紧的接听了她的来电,只听她在电话里以一种近似慌张的语气说道:“成哥,你终于接听了我的电话,我找的你好苦。”

我连忙回答道:“我知道,我原本也想到要回复你的电话的,可是。。。”

丫头打断了我的话,继续说道:“成哥,我哥哥他。。。他身上发生了一些怪事,我好害怕,我全家人都好害怕。。。”说完,她竟像就快哭出来似的。

我呆了一呆,然后问道:“究竟是什么事?阿业他究竟怎么了?”

丫头回到道:“我哥哥他。。。”只说到这里,她竟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心里不禁想到,发生在李建业身上的事一定是非比寻常,可是那究竟又会是什么事,可以令他们全家人都陷入恐慌之中?我心里虽然急于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事,可是我却不去催她。

只听她哭了一阵子后,哭声渐渐的停止下来,平复了心情后,丫头继续说道:“前几天,我哥哥他开始不吃不喝,身体发冷起来,我父母看见他如此的情况,便立刻带他去医院检查。。。

“可是当医生开始检查的时候,忽然什么也不说的叫我们离开,然后把我哥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过了半天,那医生,在几位医生的陪同下,告诉我们我哥哥身体出现了尸斑,而且心跳也停止了。。。

“那时候,我们只感到晴天霹雳,以为我哥哥他病重去世了。可是。。。医生却说我哥哥还活着。。。”

听到这里,我不禁怔住了,这怎么可能?脱口喊道:“等一下!”

这时候的我,思绪乱到了极点,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说些什么,只在那边喘着气。丫头也似乎明白我此刻的心情,并没有再继续的说下去。

过了一阵子,我稍微冷静了一些,开口问丫头道:“这怎么可能?”

丫头回答道:“没有人知道,连医生也不明白为何一个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的人,竟然还活着。

“那天,我们刚刚被告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知道医生不可能开这样的玩笑,可是我们还是不相信医生所说的话,直到他们带领我们去到哥哥的房间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他在缓缓的移动着,我们才相信他还活着。可是无论如何,医生都不让我们进去看他。。。

“那时我们都认定了那些医生诊断错误,或者是哥哥在病中心跳微弱探测不到而已,可是那些医生都否定了这个说法。他们都说他们已经花了半天的时间检查,而且还是那么多个医生一起检查,不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的。。。”

吸了一口气后,丫头问我道:“成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哥哥的心跳停止了,可是。。。他却还在活动着。我好害怕,真的好怕。。。”说完,她又再次的哭了起来。

我的心里面也是乱成一团的,一直在尝试着接受这个消息。可能吗?一个没有心跳的人竟然还在活着?要不是丫头告诉我的,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一件事,因为丫头她根本没有欺骗我的理由。

怪事连二接三的发生,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起因究竟在那里。

我忽然想起了江国豪,和他那几通电话。根据法医的死亡报告所记录着的死亡时间,江国豪是在死后十二个小时打电话给我的,难道他就像李建业那样,肉体死了,可是却还在活动着?

想到这里,我的头皮开始发麻,我又再次的想起了那一把死人的声音。。。

五十,再次前往

我看了看食堂内的大钟,时间是一点半左右,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我虽然感到很疲倦,可是我却不敢睡,甚至不敢再继续坐着,我强忍着睡意,逼自己不停的走动,心中只希望这几个小时快点过去。

可是,这几天来,我每天东奔西走,而且也因为那个噩梦,我根本没有真正的好好睡过一觉。我只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透支了,我已经到了极限,待会天一亮,我无论如何都得好好的睡一觉。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去的,我只知道自己一直在抵抗着睡意,不停的计算着时间的等待着。终于,漫长的夜晚过去了,我也再也忍不住,赶紧回到宿舍睡觉。

就在我打开房门的时候,我心里不禁的想起了昨晚所发生的事,心里再次地感受到一丝残留在心里的恐惧感。虽然还有些害怕,可是当我一躺上床的那一瞬间,我什么也感受不到了。我终于睡着了。

我沉沉的睡着,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我忽然下意识的从睡梦中惊醒。我看了看四周,窗外的天色还亮着,可是我所看到的只是阴沉沉的一片,难以猜测真正的时间。

我爬起身来,从我裤袋中掏出手机一看,才想起昨天因为被水湿透而短路了。我心想它如今也该完全的干掉了吧,尝试把它启动。很幸运的,就如我所期望的那样,它启动成功。

我一进入了手机的目录,在我还没有看清楚时间的时候,我发现手机里记录着十几个为接听的电话。按开来看,发现这全都是丫头所打过来的电话。我心中大感奇怪,同时也觉得有点事不寻常。

我看了看时间,此时竟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同时埋怨自己为何睡得那么沉,睡到这么迟。

我赶紧走到洗手间洗个脸,可是一离开房间,我忽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袭过来。四周也比昨天暗淡,空气也变的更冷了。我匆匆的洗过脸后,快步的走回房里,换过了较厚的衣服,便立刻往巴士站走去。

我的心情非常的紧张与慌忙,转眼间时间就快要到四点了,而我也只是才刚刚启程,我根本无法预测自己究竟够不够时间。一到了六点过后,我的所看到的天色就已经黑暗下来了,所以严格来说,我只剩下两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我只希望能够一切都顺利,不然的话,我恐怕自己需要等到明天才能够继续了。因为我实在不敢在黑夜中随意走动,我害怕碰见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鬼魂。

幸好巴士很快的就来到了,我赶紧的搭上巴士,同时心里也开始感到稍微的平静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丫头打过来的。该死,我刚才一时慌忙,竟然忘了回复她的电话。

四十九,不放弃

除了保安室以外,我又怎么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只是阿罗如今仍然还在医院,保安室里我一个认识的保安人员也没有,我来到这里又有何用?

我离开了保安室,往食堂走去。食堂里,几个摊子依然开着,也还有不少人在食堂里吃着东西,聊着天。

我买了一些食物,走到食堂里一个少人的角落间坐下,静静的吃着东西,等待着时间的过去。只是如今我心是重重,加上食物还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味道,我又哪里会有胃口呢?

看着人潮来来去去,我倍感寂寞,我身边一个能够聊天的朋友也没有,更别说是一个能够为我分担忧愁的人。没有经历过着一种无助,绝望和孤单的人,是不可能感受到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的,终于进入深夜了。食堂里,除了入口处的灯以外,其他的也几乎全都关上了。原本热闹的食堂,如今也只剩下三数人在聊天,变得冷清了。到了最后,食堂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孤单的坐着。

我不敢随意乱走,我担心我会再次的碰见林浩维的鬼魂,虽然他并没有害我之意,可是我们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的人,而且,我也抛起不了人类与生俱来对鬼怪的恐惧。

就这样,我呆呆的坐在食堂里,等待着天亮,同时心中也一直回想着这几天的事,只觉得上天对我实在是不公平,竟然让这些怪异的事连二接三发生在我身上,而且似乎没有结束的一天。难道,我真的没有生存的权力?

不,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老天一直要我死,要我受苦,我就一定更要好好的活下去。我已经做了那么多的事,如果就这样的放弃,那我之间的苦岂不是白费了吗?如今我虽然看不见任何的希望,可是只要我不放弃,我就会有机会把这一切的问题解决掉!

想到这里,我的精神大振,不再像之前那么绝望与失落了。

我再次开始的为我的处境好好的想一想,我先不去想为什么王维伦的鬼魂对那一串钥匙无动于衷,因为我知道无论自己如何的用心去想都不可能想得到的。毕竟我只是张志成精神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王维伦,对他一无所知。

我既然无法从王维伦的这一方面去找出答案,那我就必须从另外的一个角度去思考。

首先,在阿罗发生意外之前,他曾说过我帮与张师父约好一个时间地点见面,可是在他发生意外入院之后,这个计划也不能实行了。可是,难道没有阿罗的帮忙,我就真的见不到张师父?

我上一次去找他的时候,一进入金沙村就立刻被那炎热的阳光和那一股无形的压力逼退。那时候因为赶着去江国豪和李建业住家,也未曾尝试再度进入村子内。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再试一次,纵然真的进不去,我也可以托村民帮我找到张师父。

有了这个决定,我心里也开始感到平静起来,虽然经过了几次的教训后,我不再对此举放太大的希望,可是我也不再是毫无希望了。

四十八,回到起点

房里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见,而且,我不知道他究竟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也许是房间的另一边,也或许是在我身前,也有可能,他就出现在我所站着的这个位子。我对于我身边所发生的事完全看不见,一无所知。

也因为这样,我的心里再次的因无比的紧张和害怕而在抽搐着,我的四肢也开始颤抖起来。我很想打开门逃跑,可是,我却也清楚的知道,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我如果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我就必须忍耐。所以纵然再怕,我也不能逃。

我在黑暗中等待,只感到时间仿佛停止下来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发现自己双眼已经习惯了黑暗,我可以隐隐的看见房间的环境了。这时,我也终于看见了站在我身前不远处的那个影子,或许应该说是王维伦的鬼魂了。

就像上一次那样,他一步一步的往着我的方向移过来。虽然我不知道他接近我之后会对我做些什么,可是我很自然的,对他此举感到害怕。

我从口袋中掏出了那一串钥匙,然后把手摊开,让他看见。然后把钥匙丢到他的身边,可是,他却对这串钥匙无动于衷,毫不理会的继续走向我。看见他毫无反应,我心中不禁感一阵茫然,同时也隐隐的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的。

江国豪他们都在他们的梦中被引导着回到了王维伦出事的地点,然后在河底发现了那一串钥匙。根据种种现象看来,王维伦的目的就是希望他的朋友能够为他取回那一串钥匙。

可是如今看来,他竟然对这一串钥匙锁毫不在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和江国豪两人的推测竟然出了错误?可是这是我所能够想到的唯一解释,而且,这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完全的把所有的事情连串在一起的解释。

不可能,我的推理不可能会错的!可是,眼前所发生的事却又是我所不能否认的事实。我心中忽然乱成一团,不知道我究竟错在那里。而且,时间也不允许我去仔细的去想。

那影子越来越靠近我,而且就快碰到我了。我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其他事了,慌忙的转过身来,打开门,然后跑出去,再一次的逃离我的房间。

我跑到了楼下,心中充满了疑惑,我究竟错在那里?那影子为何对那一串钥匙无动于衷?难道王维伦要我们回到那个事发地点,并不是要我们帮他拿回这串钥匙,而是因为其他的事?可是,那又会是什么事呢?

忽然间,我感到我又再次的回到了原点。满心以为这一切也终于可以结束了,可是自己却像是完全没有踏出过一步似的站在起点。我原本满怀希望的心情,如今也只充满了绝望和沮丧,甚至感到无比的愤怒。他究竟要如何才能够放过我?发生在我身上这些事究竟何时才能停止下来?

如今,我又该做些什么?接下来,又会有怎么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只觉得心灰意冷,我完全掌握不了自己悲惨的命运,这样的活在这世上又有何意义?我看着黑暗的星空,忽然想到,今夜的我,又该如何度过这寒冷孤独的夜晚呢?

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无论我去到什么地方,都逃避不了那个影子。他就像是一个附骨之蛆,一直跟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举起脚步,毫无目的的走在学院的路旁,不知不觉中,我又再次的走到了保安室的大门前。

四十七,来了

回到了学院大门口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我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想看看时间,一看之下,心中不禁开始骂起自己来了。我潜水之前,因为紧张过度,竟然忘了把手机拿出来,使到它短路,停止操作了。

希望明天它里面的水干了过后,它可以恢复正常吧,没有了手机,感觉就像是缺少了什么似的,全身不自在。而且,丫头所留下的那几个留言,也使我感到心挂挂的,只希望能快点和她联系。

我提起了脚步,带着充满紧张与兴奋的心情,往宿舍走去。可是,也在同时,我心底深处,也隐隐的感到一丝恐惧。人类,原本就会对一些我们所不知道或无法预测的事感到害怕。而我根本就无法预料到事情会往哪一个方向发生,更何况,我这次还得面对着一个鬼魂,一个企图把我杀死的怨魂!

我带着这几种交错着的感觉,一路走去。在经过保安室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阿罗。我向保安室内的一个保安人员询问了阿罗的状况,可是他只知道阿罗依然还在医院里,对于他的伤势一无所知。

我心里忽然间对阿罗感到内疚,因为我就一直觉得他的意外,与我有着莫大的关系。我总觉得他是因为帮我,而惹到了王维伦的鬼魂,因此发生了这一次的意外。我只希望他能早日康复,这样我心里的内疚感也得以减轻一些。

我向那保安人员到了别,提起了脚步,继续的往宿舍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经过了人潮拥挤的食堂,我终于回到了宿舍大楼前。从楼下往上看去,我所居住的房间一片黑暗,我心里再次的感到紧张起来,同时,心中的那股恐惧感也逐渐的增加。我拖着脚步,慢慢的走上楼去。

这几十级的梯级仿佛很短,很快的,我就来到了我的房间门口,站着。我呆呆的站着,心中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我只能呆呆的看着房门,一动也不敢动。

我心里在想着,明明只要我把门推开,进到房里,关上灯,等王维伦的鬼魂出现,把钥匙交给他,这所有的事情就结束了。可是我却害怕着,犹豫着,我心里不禁开始骂着自己的胆小懦弱。

这时候,我赫然发现一些与我住同一楼的人,开始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害怕,也许是想起了我昨晚大喊大叫的,如今又行为古怪的站在房间之前,看着房门一动也不动,以为我是一个精神严重错乱的人吧。

被他们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忽然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感觉不自在起来。同时,我心里也在想着,反正无论如何,我也逃避不了这个问题,倒不如尽快把它解决掉,一了百了。

想到这里,我唯有壮大胆,硬着头皮,伸出手来把门打开。看着房门渐渐的被打开,我的心因恐惧而抽搐着。打开了门,我踏前了几步,终于进入了完全漆黑的房间里了,可是我却发现,无论如何,我再也壮不起胆在这一片漆黑的房间里,把门关上。

我唯有转过身来,把灯打开,然后才关上房门。我背靠着房门,只觉得心跳越来越急促,也开始喘着气了。这几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对我来说,就像是打了一场仗似的,每一步都让我心惊胆跳。

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尝试让我冷静下来,然后转过身,面对房间内,把手伸去背后把灯关上。
灯熄灭了,我也在那一瞬间被黑暗包围起来,看不见四周的环境。我忽然感到房内的温度骤然下降,房内一片冰冷,我不自主的大了一个冷颤,同时,我也知道‘他’已经来了。

四十六,打捞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警察连同消防员一起来到了巨石瀑布,走到了哈山的小屋边。当我正欲举起脚步走向他们的时候,哈山丛我身后赶过来,在我耳边轻声地对我说道:“你别对他们说什么,等我来回答他们。”虽然不明白哈山此举的原由,可是我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他。

过后,哈山领着路,把警方人员和消防员带到那围着河岸的篱笆外。就在我们停下脚步的时候,其中一位警察问哈山道:“这里不是被封锁了吗?你又怎么发现水底有一幅骸骨?”

哈山朝着我指了一指,然后冷静地回答道:“刚才我和这位朋友经过这里,看见有人在这里游泳,其中一个似乎在水中发生了意外。我们见况,急忙跳下水去救他,无意中发现了那骸骨。”

那警察半信半疑地追问道:“那个人呢?”

“已经走了。我说我会报警,把他们吓跑了。”

那警察神色间充满了怀疑,可是却也不能做些什么,唯有点点头走开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消防人员用工具把篱笆割开,然后走到河边,准备潜入水中进行打捞的工作。他们的准备功夫非常的充足,甚至还用一条麻绳绑着腰部,似乎即将进行着非常危险的事。我心中一动,不禁想到他们会不会就是之前来这里打捞王维伦的那几个消防人员?

我走到其中一个消防员的身边,要求他帮我留意着那一串钥匙。我骗他说那时我刚才救人的时候不小心跌落的,希望他能够帮我找回来。交待完毕,我走到了那棵大树下坐下,静静的看着他们的打捞工作。

看着两个消防员潜入水底,我心中不禁开始替他们紧张起来,他们在水中会不会像我那样,看见那个人?而且他们又会有怎样的反应?会不会有着生命的危险?

可是,出乎我预料,在他们都平安无事的。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打捞工作终于完成了。可是,我所关心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那一串钥匙。幸好,他们也在水中找到了我的钥匙。

我向他们道了谢,再向哈山告别,然后拿着那一串钥匙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仔细的看,希望能看得出这一串钥匙,究竟为何对王维伦那么的重要?

可是,除了颜色显得有点黑黝黝以外,这完全就像是一串普通的钥匙。比较奇异的一点就是那个挂在钥匙圈上的一个小牌了。它是一片黑色的小牌,两面什么都没有,平平的一片,看起来相当的古老。我心想,难道这个铁牌有什么特别之处?使到王维伦竟然因为失去它而起了杀机?

想了一阵子,我依然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我心想还是不去想它了,反正只要等到天黑,把这一串钥匙交给王维伦以后,这一切怪事就会结束了。到了明天,这些怪事,这些疑问,就从此与我无关了。

我的手紧紧的握着这钥匙,带着兴奋的心情,走到巨石瀑布的入口处,程搭了计程车回到巴士总站,然后转搭巴士回到了学院。

四十五,报警

看样子,哈山知道一些我所不知的事,我心中不禁充满了好奇心,连忙开口问道:“什么是真的?他们又是谁?那个人又是谁?”

哈山抬起头来看着我,眼里还是犹豫着,可是过了一会,他似乎作了一个决定,长舒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其实。。。半个月前的那一次意外发生时,有几个消防人员潜入水中去救你那个朋友。

“当他们把你朋友的尸体打捞起来后,我在远处隐隐的听见他们低声的交谈,提到水底有一个人。

“我那时候还以为我听错,并没有在意。可是,过了几天,竟然有人来到这现场设置了这个告示牌,而且还把这个地方围起来,那时候我才微微的感到奇怪。

“从那天开始,我就常常听见我的同事,一些朋友在说那水里有着不干净的东西。我其实也只是半信半疑而已,毕竟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些东西。

“后来,我的上司也听见了这些谣言,警告我们不能和外人谈起,说地方政府打算和某个大集团一起联手把这个巨石瀑布私营化。所以刚才我虽然想警告你,可是却也不敢违反了命令。可是现在。。。我想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说完,他打了个冷颤,似乎对于刚才的事心有余悸。果然,只听他开口说道:“刚才要不是你也看到了,我真的还很难相信我竟然看见了那个人。”

我追问道:“那,哈山,你刚才提起了那个人。。。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是谁?”

哈山回答道:“假设我没猜错的话。。。他是住在这条河上游的一个伐木工人,在半年前的那次山洪暴发被大水冲走,一直都下落不明。”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对我说道:“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向上司报告,然后报警,让他们派人来这里把那具骸骨打捞起来。唉,希望他从此可以得到安息,不再害人了。”说罢,他便往河的下游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的远去,我的思绪不尽又回到了那水底深处。在被他拉着的那一段时间,我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同时,我也想起了他那一张脸,苍白的几乎透明的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要不是眼睛张开着,真的就与一个死人的脸一模一样。

忽然间,我心里涌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觉,仿佛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我却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到底是什么事呢?我心中不停的问着自己。我重复的把我刚才所想的事情一一回想起来,忽然间,我愣住了,我终于想到了!

我能真切的看见水底的那个人和林浩维的鬼魂,可是为何我却偏偏看不清王维伦的鬼魂呢?为什么我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呢?他们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分别呢?

我就这样一直呆呆的想着这个问题,对于身边的事却全然不知情,一直到哈山回来站在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

他对我说道:“我向我的上司报告了,也报了警,他们说等一会会派人来这里。。。”
我点点头,然后随着他一起走到了他的小屋子处等待着警方的到来,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一串钥匙。一把能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掉的钥匙。

Monday, April 6, 2009

四十四,不幸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听见自己正在剧烈的咳嗽,同时感到肺部中聚满了水而不断的抽搐着,把胸口中的水挤出体外。一时间,我只觉得难以呼吸,异常的难受。而在同一个时间,我刚才在水底所看见的景象也在我脑海一幕幕的上映着。

强烈的恐慌和无助的感觉再度的如潮水般涌入我心中,感觉上,我依然还在水底,与那个人面对面。我大喊一声,打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哈山全身湿透的蹲在我身边,扶着我,我心中不禁的定了下来。看来,刚才把我从河底救起来的人就是他了。

这时候,我的意识也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也停止咳嗽了,可是一颗心还在急速的跳动着。我用力的吸了口气,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就躺在河边,那颗大树底下。我企图站起身来,可是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听哈山开口道:“不要乱动,先坐下来休息一阵子吧。”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忽然发现他缀满了水的脸,异常的苍白,同时双眼也充满了不解和害怕的眼神。我心中一动,开口问道:“哈山,你也看见了那个人?”

他身体猛然震了一下,眼中的恐惧感变得更甚,然后点着头,声音带着颤抖的说道:“你。。。他。。。他是真的?”

我回答道:“是的,哈山。他是真的,不是你眼花。。。而且我那个朋友,也是被他害死的。”

哈山再次的震了一震,然后就沉默不语。

我仔细的看看我的身边,找着那一把钥匙,希望自己在昏倒时依然抓着它,可是却无所发现。我不死心,开口问哈山道:“你有没有看见我拿着的那一串钥匙?我刚才昏倒前还握着它的。。。”

哈山没有回答。我转过头看着他,发现他脸上充满了恐惧感,紧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祷告着。我见况,也不再打扰他,自己沿着湿了的草地找寻那串钥匙。

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河边。河面还是一样的平静,河底却在我心里作用下,变得更阴深黑暗,使我忽然间联想到我梦中的那个深渊。我不禁想到,难道那个深渊其实就是代表着这河底?

我找不到那钥匙,心里感到非常的沮丧,看来那串钥匙在我昏迷中再度的跌落河低。我必须再次的潜入水中,可是,经过了刚才的经历,又有什么人还能鼓起勇气的再度潜入这河中?

我忽然又想起了水底石缝中的那具骸骨,他究竟是谁?那水底的人。。。难道,难道那具骸骨是属于那个人的?他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过去,难道只是想让我看见那具骸骨?

没错,一定就是这样。他也许只是想让人发现,然后把他的遗骨从水中打捞起,好好的安葬而已!王维伦的遭遇一定也像我一样,被他拉着不放,活活的淹死了。我能够活下来,也许只因为我比王维伦幸运,而且水性比他好而已。

我心中不禁为王维伦感到难过,他竟然是在这一种情况下死去的。如果他们所开玩笑的地点距离这里远一些,王维伦或许还活着,这也许是他的不幸。

想到这里,我快步的走道哈山的身旁,发现他已经睁开双眼。可是却直视着那条河发着呆。我轻轻的唤了他一声,使他回过神来。然后他以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看着我,似乎是在考虑着该不该告诉我一些事情。

我不等他开口,对他说道:“哈山,我想我们应该报警,告诉他们我刚才在水中看见了一具骸骨,叫他们来这里把它打捞起来。”

哈山呆了一呆,看着我开口问道:“你说这水底有一具骸骨?”

我回答道:“嗯,应该是属于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人的。。。”

哈山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没想到。。。没想到他们说的竟然是真的,还有就是,那个人竟然被冲到这里来。。。”

我不禁怔了起来,一点也不明白哈山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Sunday, April 5, 2009

四十三,水底

一进入水中,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只觉得河水冰冷彻骨,奇寒无比,我整个人几乎被冻结似的,我忍不住地把胸口中的一口气完全吐了出来。不得已,我唯有再次的浮出水面,再吸了一口气,然后潜入水中。

此刻的我,身体承受着河水的寒冷,脑袋也似乎冻结,已经完全忘了水中的那个人,心里只想要尽快拿到那钥匙,离开这条河。

潜入水中,四周一片黑暗,我几乎只能看见离我三数尺之外的事物。我拼命的往下沉,水底深处全是一些树枝枯叶,还有一大片的水草。我忽然间呆着了,这里一片黑暗与凌乱,我又怎么能找到那串钥匙?

我随意拨开那些水草和枯树叶,可是却没有任何发现。我胸口间也开始闷起来,忍不住浮上水面,换过了气,再次的潜入水中找寻那串钥匙。这一次,我往着一个巨大的石头处游去。

这一次,当我潜入水底深处的时候,我看见一道银光在水草之中闪了一闪。我急忙游过去,拨开了水草,随即,我看见了一串钥匙。我拿过了那一串钥匙后,心中只觉得兴奋无比,我终于找到了它了!

我不及细看那串钥匙,转过身来就想往河面上游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强烈的感到我身后,也就是那巨石的方向,有一个人在盯着我。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总之,这就像是每个人都偶尔会觉到有人在看着你的那种感觉,只不过这一次,这种感觉却强烈的多。

我心中一寒,立刻转过身去看。水底一片黑暗,也充满了细微的泡沫和漂浮着的垃圾,阻挡了不少的视线,可是我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石头低下,黑暗之处,有一个物体在移动着。

就在我呆了一呆的瞬间,那黑影以非常快的速度往我这个方向冲过来。我一惊之下,立即往水面游去。可是就在我刚刚转过身的时候,那黑影已经冲到了我面前。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看,我几乎立时晕了过去,我终于看见了江国豪日记中所记载的那个人!那个活在水底的人!

那一霎那,时间仿佛停止了,我的心跳也似乎停止了。我眼里只看到一张近乎透明的脸,一双黯淡无神的眼睛,感觉上那不是一张活人的脸。就在那千分之一秒钟,在我还没作出任何反应的时候,那个人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往那巨石之处游了过去。

我在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只感到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如水库决堤的涌入我心中,再进一步的涌进我的脑袋。我忍不住大喊,胸中藏着的一口气完全被释放出来。我拼命挣扎着,企图摆脱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就如铁钳般的牢固。

我身不由己的被他以非常快的速度往巨石的方向拉过去,我心中惧怕着,同时也开始感到窒息起来,挣扎中忍不住吞了几口水。就在我几乎缺氧闷晕的时候,他的手忽然松开来了。

可是这时,我已经处于昏迷的边缘,失去了逃生的力气了。就在我渐渐的失去知觉的时候,朦胧见,我看见了那巨石的一个石缝中夹着一具残缺的尸骨!

就在这个生死关头,我感觉有人抓着我的手臂,往河面上游去,接着,我什么也感觉不到,昏迷过去了。

四十二,下水

我再次的沿着那条小石路往上走去,可是小时路就只接到瀑布的峭壁附近,就结束了,在我前面,却是一段斜斜的原始小泥路,绕着那峭壁通往那瀑布的上游。

我沿着那小路走,走到了瀑布的上游,看到的是另一番的景色。这上游的河,并不像下游那么宽,可是河水却非常的深,根本无法看见水底。河边也生满了杂草,凌乱不堪,宛然就是一幅原始森林的景色。

我立时就看见了有一大段的河岸,被人用粗造的篱笆围了起来,在篱笆外面,设置着一个告示牌,上面大大个字写着“警告,危险地区,闲人免进。”,在这下面就是一些较小的字体写着违反者罚款或坐牢等之类的警告。

我透过篱笆往河中看去,这里离开瀑布比较远,河流也不算太急,虽然有许许多多的天然巨石堆在河中,可是却看不出有何危险。我不禁的对我的猜测更加肯定了些,这里被封锁的原因,一定是和那一次的意外有关!

我往周围看了看,四周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我壮着胆翻过篱笆,走到河边。

被围起来的范围很大,我不知道那次的意外发生的正确地点,我只好沿着河边走,希望可以看到一些蛛丝马迹。

当我走到一棵大树之下,我发现这树底下的土地比其他地方平坦,杂草也似乎被人除掉了,而且还有一些饮品食品的罐子盒子等的垃圾,看起来这是一个人们常来的地点。这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四人所到之处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开始紧张起来了,没错的话,我终于来到了那次意外的现场。只要我潜入水中,拾取了那串钥匙,所有的事都将会结束了。我走到河边,往水里看,只见那水深不见底,下面一片漆黑。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心忽然急促的跳起来,一股恐惧感随着一丝不祥的预感涌进了我心中。我忽然感到这河底似乎隐藏着一些我所不知的危机,这感觉是多么的清晰,多么的强烈,我忽然想起了江国豪日记中所提到的那一个人,在水底的那一个人。

我一心只想取回那串钥匙,几乎忘了水底的那个人。我此时很肯定那不是一个人,因为没有一个活人能够长时间活在水底,那只是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的东西而已。我不知道他究竟是鬼,还是一些山精河怪之类的凶煞之物,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这次潜入水中是否又会碰见他,被他所害。

一时间,我对我的计划开始感到犹豫不决。一方面,我希望能够解决掉我身上的怪事,好让王维伦的鬼魂不再缠着我。可是另一方面,我却担心自己下水的时候遇害。王维伦之前就是被水中的这东西拉着,挣扎不脱而溺水而死的,我又怎么可以肯定同样的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明明只要我往水中一跳,快速的潜入水中取回钥匙,我就可以算是大功告成了。我成功在望,站在距离那串钥匙如此之近,可是我却抬不起脚步走前去。我心中一直挣扎着,同时也充满了愤怒,不知道是在生气自己的胆小懦弱,还是对自己陷入这进退两难的情况而懊恼。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心里也开始感到焦虑不堪。我很想就此放弃,可是一想到王维伦的鬼魂,却又知道我一定要取回那串钥匙。不管这么多了,横竖都是死路一条,我还是跳下去吧。想到这里,我深深的吸着一口气,咬紧牙关,什么都不想的就往河中跳去。

四十一,哈山

我快步的往他的方向走去,眼看着他就快进到屋子里的时候,我忍不住喊了出来:“等等!”

他转过头来,一脸错愕的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这个陌生人为何叫住他。我快步的走到他面前,友善的微微笑,然后问他道:“你是哈山?”

他满脸狐疑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按捺住紧张的心情,以缓缓的口气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在半个月前在这里发生了意外,溺水身亡,我现在想到事发地点看一看。不知道你是否知道究竟那次意外发生在那里?”

他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好看的,而且。。。”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还是回去吧。”说完,他立刻转过身去,准备进入房子,似乎有意避开着我。

我见他吞吞吐吐的,知道他有事隐瞒着我,急忙道:“等一下!”然后就在他动作稍微有些迟疑的时候,我解释道:“其实,事发后,我和我朋友曾经梦见他,他要我们帮他下水拿回一些东西。

“请你告诉我,我一定要帮他拿回这东西,让他安息。”我一边说,一边以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那个地方已经被围起来了,警方也已放了告示牌,警告一般人不可以进入那范围内。而且,那地方水深不见底,非常危险,还是尽量避免接近吧。”

听见他这么说,我心中不禁感到非常好奇,警方怎么会为了一次意外事故而把那地方封锁呢?如果只是进行意外调查,那也早就应该调查完毕了。难道那一次意外真的有什么不寻常?

我忍不住问哈山道:“警方为什么把那地方封锁呢?这似乎有点怪。”

哈山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负责看守这里的人,可是竟然也没有人告诉我那地方为什么会被封锁起来。

“你还是快回去吧,这里最近有一些吸毒者来这里吸毒,看见你孤单一人的话,可能会对你不利。抢你的钱还是什么的。”

我坚定的摇摇头,说道:“不,我不能就此离去,我一定要完成我朋友的心愿。求求你告诉我吧。”

他微微的摇着头,叹了一口气,一句话也不说就走进屋里去,然后把门关上。我并没有阻止他,因为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的告诉我,他不打算告诉我事发地点。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有什么事在隐瞒着我,可是他既然不想说,我也不能勉强。

我走下楼去,心想就算他不告诉那次以外事故的地点,可是我却从刚才与他谈话的过程中,知道了那个地方被围了起来。刚才我一路上并没有看见被封锁的地方,难道那事发地点竟然在瀑布的上游?

无论如何,只要我找到一个被围起来的地方,并看见那个告示牌,那一定就是当天发生意外的地点了。想到这里,我再次的展开大步,往上游的方向走去。

四十,巨石瀑布

我程搭着巴士,前往江国豪所居住的那个小镇,然后在巴士总站转搭计程车前往巨石瀑布。从巴士总站出发,过了大约四十分钟左右,我终于来到了巨石瀑布的入口处。

我所看见的巨石瀑布,和我想象中的毫不相似。只见整个地区都被篱笆围起来,只在中间开了一个入口。入口处有一个售票处,可是如今已经荒废了。篱笆范围外面,有一个非常大的停车场,还有一些小贩亭子。停车场上的车辆不多,小贩亭也只开了一两间,卖着一些食物和饮料。

这一切看起来就让人觉得这地方已经被人们遗弃了。可是我却知道,在不久以前,这地方曾经非常的旺盛。只一场山洪暴发就把这一切摧毁了,也把人潮吹散了。发生了这样的一次意外,很多人都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恐惧感,怕万一有一天这样的事会再次的发生,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我往入口走去,就在我经过了售票处的时候,我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中年男子在树下吸着烟。我走上前去,开口问他道:“嗨,你好,我的朋友前一阵在这里发生了意外,溺水身亡,我现在想去那现场看看,可是我不知道真确的地点,不知道你是否知道?”

他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大声说道:“不知道,有什么事去问哈山!”说罢,他转过头去。

我心中顿时充满怒意,心想怎么这个人这么没礼貌,而且我也根本没有得罪到他啊!我本来想立刻离去,可是却想到我根本不知道哈山究竟是谁,究竟在那里。我不得不强行把怒火压下,厚着脸皮问他道:“我可以在那里找到哈山?”

他头也不回的举起手来,往河流上游的方向指了一指。我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沿着一条人造的小石路往河流的上游走去。

一路上,我不断的看着那清澈见底的河流。河相当的宽,而且在许多大树的遮蔽下,荫凉的地方很多,是一个很好的野餐地点。可是如今,在这里野餐的人却少的可怜。我耳边几乎都被河流的声音掩盖,而听不见人们的嬉笑声。

走了大约十五分钟,我终于远远的看见了一个非常高的大瀑布。看起来,这瀑布就像一条挂在山前的大江河,奔腾的水流从高处飞泻而下。我快步的向前走去,越靠近那瀑布,我越能感到那瀑布磅礴的气势无与伦比,有一股势不可挡的气魄。

瀑布以翻云倾雾之势,雷霆万钧之力,飞流直泻,在与瀑布下的巨石碰撞后,更激起了浪花万朵。在瀑布前,只听见激流的水声震天轰鸣,如千人击鼓,又象万马奔腾。一时间,我完全被这个瀑布震慑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这瀑布的旁边,有一座凉亭,凉亭后面有一间简陋的高脚屋。房子外面凉着几件衣服,看样子,竟然有人居住在这房子内。

我想起了刚才当我问那个人要如何找到哈山的时候,他指着这个方向。那居住在这个小房子的人,会不会就是哈山?我走上了小屋的楼梯,站在门前,敲了门,可是等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我想哈山也许出外去了。我只好先离开。

我走到河边,看着这一条宽阔的河,心中不断的猜测着王维伦究竟是在河的那一边发生意外。可是除了靠近瀑布之下那一处的水深不见底以外,其他的地方都看起来深及胸腹之间而已。

在这条美丽的河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夺走了这许多条人命,真的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可是,我偏偏又是因为其中的一件意外而来到这里的。

我站在河边,看着河流发着呆,我根本不知道王维伦究竟是在那里溺水的,也不知道他的钥匙究竟跌落何处,我接下来要怎么办我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然而,就在我开始感到彷徨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友族同胞走上了那间简陋的高脚屋。如果我没猜错,他一定就是哈山了。

Thursday, April 2, 2009

三十九,未接的电话

虽然我是这么想着,可是,我心中仍然有一股抹不去的伤感。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身份,甚至连我自己究竟能不能算是一个人我也不知道。

可是,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我一定要把自己从这个困境中拯救出来。王维伦虽然想向我们报复,可是根据江国豪日记中的记载,他曾经报梦给我们三人,梦里一直显示着王维伦遇难当天的事,似乎对我们示意着一些事。

我们三人曾经因为这个梦而一起到回去巨石瀑布,一起潜入河中,然后在水底深处看见了那一串属于王维伦的钥匙。可是我们都因为看见了水中的那个人,被吓得离开,而拿不回那串钥匙。

江国豪的在他日记中的结论就是王维伦是希望我们能够帮他取回他的钥匙,可是却因对水中的那个人恐惧感,而放弃了这个念头。难道就因为我们都帮不到他,使到他怪罪于我们,加上因为我们的关系间接的害死他,导致他向我们复仇?

对!应该就是这样。在他去世过后的那几天,一直到八月一日,我们三个人都不曾出现过什么状况。照理来说,他如果要向我们复仇的话,他不需要等那么久。看来,关键就是在那一串钥匙当中!一定没错!

我如果希望能够解决这一切的怪事,拯救自己的话,我就必须要去一趟巨石瀑布,为王维伦取回那一串钥匙。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充满的好奇,王维伦究竟为何对这一串钥匙那么重视?甚至因为这一串钥匙而怨恨我们?我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必要知道。我心中只想着尽快解决这一件事而已。

有了这个决定后,我心中感到一阵平静,感到所有的事,所有的噩梦都已经接近尾声了,一切都将快要结束了。

我一口气喝完了手中杯子的水,看了看挂在酒店大厅的大钟,时间是四点半左右。我看着大门外,什么也不想,一直呆着,等待着黎明。

等了很久很久,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东方终于再次的传出了微弱的曙光。新的一天终于开始了,可是,就在同时,我也已经感到无比的疲倦了。日出了,天亮了,我已不会再遇见那个影子了,因为它总是在夜晚,四周一片黑暗的时候出现。

我回到房里,看着凌乱的房间,不由得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而感到一丝寒意。可是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天也亮了,我已没什么好害怕了。而且我也实在是非常疲惫,真的需要好好的睡个觉,恢复精神。我往床上一躺,很快的就沉沉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我被门外的一阵敲门声吵醒。我打开门后一看,门外是一个清洁女工,是来打扫房间的。我向她询问了时间,直到时间已经快要到十二点了,我连忙拿起了东西,快步走到楼下去把房间退掉。

离开了酒店后,我突然想起了我把手机留在宿舍房内,只好先回到学院,然后才出发到巨石瀑布。今天的天色又比昨天暗淡了许多,空气也冰冷得像是快要凝结似的。同时我也感觉到四周也似乎清静了许多,我仿佛听到风在‘沙沙’吹着的声音,一切都像是在梦境当中,很不真实。

我程搭巴士回到学院,到达后,我快步的走回宿舍,空气冰冷的让我难以承受,我只想快点回到房里,再穿多一件衣服。

我回到了房间后,拿起了手机一看,里面记录着好几个未接的电话,我按了显示键一看,全都是丫头打过来的,由致电时间上看来,她似乎很急于找到我。我心中不禁感到奇怪,究竟她有什么急事找我?难道李建业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连忙打了个电话给丫头,电话接通了,可是却没有人接。我试了好几次都一样,我心想她也许在忙着,又或者正在上课,不方便接听我的电话,我还是迟一些再打给她吧。

我把手机放入口袋,然后再外套底下再多穿一件衣服,就往巴士站走去,启程去巨石瀑布了。

我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愉快,多么的轻松,只要我的计划都能顺利完成,我今天就可以为这一切噩梦般的经历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开始我的新生活了。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

三十八,生存

从那镜子的倒影中,我清楚地看见了我的脸。我忽然想到,我长得与张志成一点相似的地方也没有,可是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把我当成了是他?从八月一日当天,我仿佛忽然间就变成了张志成,我原本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却没有人知道,包括我自己。

这件事一直以来都在我心中挂上了一个很大的问号,可是,这几天来,我都一直扮演着张志成这个人的角色,已经习惯了这个新的身份,不知不觉中竟然几乎把这件事忘记了。如今回想起来,我心中再次被这个疑问困扰着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忽然冒起了一个荒诞的想法,我的呼吸不禁开始急促起来,手心也开始在冒汗。我忽然想到,我会不会真的就是张志成?

江国豪和李建业在八月一日发疯,而我也在同一天失忆,接着就是我们三人都一起看见了那个影子。如果说着全都是巧合,这也未免太巧了。而且,如果我真的是张志成的话,许多原本怪异的事,如今都有了解释。

七月三十一日当天,一定是发生了一件大事,使到江国豪和李建业同时接受不了而疯了。张志成本来就患有忧郁症和精神分裂症,他很有可能也一样接受不了,而引发了他原有的精神病,而我,就是他精神所分裂出来的一个思想,一个虚构的人!

不是吗?如果我是张志成,那就能完完全全的解释为何我与江国豪和李建业二人会在同一天出现了状况,为什么我们都会看到那个影子,一切原本就如散沙似的个别问题,现在都可以连贯在一起了。虽然匪夷所思,可是这却是最完美的解释了。

还有那个影子,我想我也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被我们还死的王维伦!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用那充满怨恨的眼神看着我了,我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一直在害着我们!这一切终于都有了一个圆满的答案了,可是,我的心中却一点喜悦的感觉也没有,没有一丝的兴奋,感觉不到解脱。

我又怎能高兴起来?我竟然不是一个真实的人!就在张志成恢复神智的那一天,我就会消失了。想到这里,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绞着似的,同时感到无比的沮丧,失落和绝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对我来说也仿佛也已不重要了。

我心里真的不愿意去相信,可是种种的迹象都显示着我是张志成,这也已经成为了一个事实,我逃避不了的事实。

喝了一口水,我抬起头来,再次的看着我的倒影,我看到的依然还是我之前所看到的那张脸。我摇了摇头,心中充满苦涩的一笑,对自己的嘲笑,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幻觉,不是真正的一个人。

忽然间,我心中之感到无比的愤怒,为什么这样的事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我虽然只是一个张志成精神所分裂出来的一个人,可是,这难道就意味着我没有生存的权力吗?不,我不能放弃我自己,我一定要生存下去!

张志成之所以患上了精神分裂症,是因为他的意志力不够强,是因为他是一个懦弱的人,而且他还间接的害死了他的好朋友,他根本没有生存权力!只要我意志力比他强,我就能以他的身份继续生存下去!我一定要继续生存下去!

三十七,疑问。猜测

看着他们走开,我喝了一口温水,感觉着这温水经由我喉咙流向我胸口处,然后一股暖意从我胸口往全身散发出去,驱散了我心中的寒意,使我心情平复起来。

冷静下来后,我不禁的想起了刚才所发生的事,同时,千百种疑问也开始涌进了我的脑海中。我开始去想,那个影子为何会在这酒店的房间里出现?而且,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告诉我这个影子就是在我噩梦中出现的那个人?

我之前的猜测是,那个影子是来自于我所居住的那间宿舍里,所以我会在宿舍房内看见它。而江国豪和李建业之所以能够在家里看见它,也许是因为他们上个学期居住在那间宿舍的时候,不知怎么惹到了它,使到它一直缠着他们。可是以如今的情况看来,我这个猜测竟然是错的。

我所发的那个噩梦,早在我还没来到这间宿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而假设这个影子真的就是我噩梦中的那个人的话,那为什么我竟然能够在来到这宿舍之前就梦见它了?而且,我又是如何开罪了它,使到它对我这么的怨恨?恨不得杀死我?

我忽然又想起了阿罗昨天所说的话。他说在我睡梦中,我一直喊着‘还回来’。现在回想起,这应该是那影子透过我身体所说的话,可是,那又是什么意思呢?我究竟拿了它的什么东西?

还有就是,在此之前,我根本不认识江国豪和李建业他们,也没有曾经接触过他们的印象,那为什么我们三人竟然同时看见这个影子?我曾经目睹李建业在发疯的时候大声喊着‘还回来!把我的身体还回来!’,这和我在梦中所喊着的‘还回来’是否是同一个意思呢?

想到这里,我忽然又呆着了。把他的身体还给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与李建业他们这几个互不相识的人,又是如何一起夺取他的身体?而且,夺取他的身体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隐隐觉得我似乎忽略了一些细节。可是却对于是什么细节我却一点概念也没有。我唯有在一次的把整件事细细的回想一番。

我是在八月一日那天醒过来后就发现了我所有的记忆都消失了,而江国豪和李建业他们两人也是在同一天发疯了。所有的怪事都开始于八月一日。江国豪和李建业他们也许是因为前一天所发生的事而承受不了刺激而疯了。那,我呢?又会是什么事导致我失忆的呢?

也许我的失忆,和他们两人同时发疯根本就是两回事,发生在同一天也许只是一场巧合。可是为什么我们三人竟然都会看见那个影子?我在八月一日当天就开始发着那个噩梦,看见那个人,也就是那个影子。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两人是否也在那天看见那影子,可是,我却知道他们两人也看见了那个影子。那我,江国豪,李建业和那个影子之间,究竟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就在我开始感到忧郁和无助的时候,我抬起了头,无意中看见了酒店大门的玻璃反射出我的倒影。我脑袋里忽然闪过一道光,怔了一怔,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也许就是我所忽略掉了的事!

三十六,梦中的人!

那个影子竟然就站在我的床边,和我的距离伸手可触!我心中涌起了一股非常强烈的恐惧感,我拼命的挣扎往后退,可是双手被绑在床头,我只可以移动我下半身。我跳下了床,发软的双脚跪在地上,我的身体却依然靠在床上。

那影子缓缓的移向我,然后似乎弯过腰,低着头与我面对面的看着我,我能感受到它正在以一种非常强烈的怨恨的眼神看着我。我几乎被吓到晕了过去,想大声地喊救命,可是一口气就像是卡在喉咙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我只觉得我的心在抽搐着,血液也似乎凝结了,手脚冰冷,全身都在发着抖。

就在我惊骇当中,我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觉,我感觉到这个影子竟然就是在我恶梦中出现的那个人!这股感觉是那么的强烈,那么的真实。也就在同时,我看到了那个影子头部的一双眼睛,与我梦中那个人一模一样的眼睛,充满着一模一样的眼神!

只见它把头拢过来,几乎已经触及我的额头了。我拼命的挣扎着,身体往后退。我大力扯动着双手,企图强行的挣脱那捆绑,可是却徒劳无功。看着它越来越靠近,我心中那股压迫和恐惧感升到了极点,心里同时也开始感到绝望无助。

忽然,它终于碰及我的额头了,也就在那一霎那间,我身体猛然震了一震,心中忽然充满了一股莫名的怨恨,似乎像是在感受着这个影子的思想。同时,千百种怪异的思想也忽然涌进了我脑海中,交错在一起,我根本无法捉摸到一个具体的概念,我只隐隐的看见一些画面。

我看见一个人在水中挣扎着,看见水底深处有一个人,看见一个中年妇人倒了一杯水给我,看见那个妇人正在狰狞的大笑,她的笑声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可怕,那么的怨毒。她那刺耳的笑声犹如一支支的针刺向我脑海中,使我的头忽然变得很痛。

我感觉到那个影子在慢慢的进入我的身体,我的意识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了,我的手脚开始变得麻木乏力了。忽然间,我又再次的听见了那把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冷笑着。我的神志忽然恢复过来,以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口气大喊一声,然后尽自己最后一口气用力猛扯着被绑着的双手。

那绑着我手腕的结也许就在我一直挣扎着的时候开始松开了一些,在我这一扯之下,它完全的松开了。我立即往后跳,只觉得我撞倒了一些东西,然后我就跌落在地上了。我随手抄起了跌落在地上的东西往那个影子乱丢,希望能阻止它,不让它靠近我,然后连滚带爬的往房门冲过去。

打开房门后,我跌跌撞撞的往走廊的尽头跑去,脑袋里一片空白,不敢回过头去看,心里只想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影子。走廊的尽头是一个紧急出口,我打开了门,往楼下奔去。慌忙中我摔了一交,可是我却忘了疼痛,带着伤冲到了酒店大厅。

一到了大厅,我立刻就看见了柜台出的工作人员一脸疑惑和惊讶的看着我。看到了人,我心头不由得一松,全身脱力似的的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我感到有人轻轻的拍打我的脸部,叫唤着我。我睁开眼睛,第一眼所看见的是那几个柜台人员围在我身边,其中一个看见我醒过来,问我道:“先生,你没事吧?”

我不回答他,只是往我的四周看了看,发现我如今躺在酒店大厅中的一张沙发上,那个影子不在,整个大厅就只有这几个人和我一起。我松了一口气,坐起身来。

刚才那个人再次的问我:“先生,你没事吧?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那里?”

我微微的摇摇头,回答道:“没事。。。真的没事。”我实在不愿多做解释,我只想独自的静一静。
他们听我如此回答,脸上都充满了怀疑,可是却也不能说什么,只是递过了一杯温水给我,然后就走开了。

三十五,绑

阿罗他们在昨晚救了我过后,第二天就发生了意外。这也许只是一种巧合,可是,如果不是呢?如果真的是和缠着我的鬼魂有关的话,那我身边的人岂不是有危险?

阿罗已经受了重伤,留在医院里接受这治疗,如今也已经没有人可以帮我向张师父联络了,我和他的会面已经变得遥遥无期了。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又开始感到失落与忧郁起来。这一切怪事,那个该死的噩梦,到底何时才能结束?

我坐起身来,看看这房间内的环境,尝试把我的精神分散,暂时不去想这件事,让自己的心情轻松一点。我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温水,然后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

夜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除了一些街灯与远处的一些灯光以外,外面就是漆黑的一片,看起来就是那么的让人心情感到郁闷。

我转过身来,拿起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把房间里的灯关上,然后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电视节目。我没有一丝欣赏电视节目的心情,只不过是想让节目中的画面进入我脑袋里,使我忘了自己的烦恼。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我的眼皮渐渐的变得沉重起来,睡意开始来袭。我揉了揉眼睛,用力的吸了几口气使自己稍微清醒,然后拿起了一条毛巾结了两个环,把它绕过床头的木栏,再把自己的双手套进环中绑了起来。

这样子看起来很怪,甚至有点滑稽,可是这也许是唯一一个可以阻止我的双手在我睡梦中捏着我颈项的方法。至于明天我该如何松开这绑着我双手的结,我并没有去想太多,一切都留到明天再说吧。

要不是有哪个该死的噩梦,和在我睡梦中所发生的事,我真的可以抛开所有忧虑在这酒店的房间里安安稳稳的睡个觉。

我躺在床上,双手被绑在床头,这个睡姿实在是不舒服极了,我一直移动着身体,找一个能让我稍微舒服的姿势。就这样,我一直转来翻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渐渐的越来越强烈,我终于又在模模糊糊中睡着了。

我又再次的出现在那个梦境之中,往那漆黑无底的深渊中跌去。我的四周似乎又比上一次更清晰了一些,我已经可以看见我四周那一幢幢的高楼,只不过,我依然看不到地面。

那双脚依然出现在我不远处,我抬起头来看着那个人,他的脸孔还是一片模糊,只不过这一次,我已经可以隐隐的看见他的双眼,一双充满怨恨的双眼。

我避开了他的双眼,往下看,看着自己往下跌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一次,我的胸口中并没有感受到那巨大的压力,也没有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把自己双手绑起来果然是一个聪明的法子。

正当我在沾沾自喜的时候,我的一双手腕忽然间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钳子夹着,感到无比的疼痛。同时,我的双脚开始不受控制的在空中乱踢。然后一把低沉的‘呼
呼’声在我耳边响起。这声音就像是一只受伤的人在强行忍着痛苦所发出来的声音,这个时候听见这把声音,我的心里忽然冒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惧感。

那个人的呼吸声越来越大声,我的手腕也越来越痛,我一直挣扎着,拼命的想让自己醒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间,我听见那把低沉的声音以一种充满怨毒的语气在我耳边说道:“我不会放过你的!”随即,我手腕上的疼痛完全消失了,梦也停止了,我身体震了一震,清醒过来。

我睁开双眼,四周漆黑一片。我只感到我全身都是汗水,心在怦怦剧烈的跳动着,手腕依然被绑在床头,微微作痛。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使自己的心平复下来,也让自己更加的清醒。

渐渐的,我的心情也没那么紧张了,我睁开眼睛,想把绑着我手腕的结松开。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到我身后的房门处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压迫感,似乎有一个对我充满敌意的人站在我身后看着我。

我转过身来,透过窗外传来的微弱光芒一看,我又再次的看到了那个影子!

三十四,酒店

我终于来到了保安室,可是没看到阿罗的踪影。保安室的门依然是锁着的,里面依然空无一人。难道他们巡逻还没回来?就在我开始感到有点失落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一个保安人员回来了,可是他却不是阿罗,或我所见过的保安人员。

他看见我后,以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我,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回答他道:“我是来找阿罗的。”

只见他神色间一阵犹豫,开口说道:“阿罗他今天没来上班。。。”

我不禁呆了起来,心中那股希望瞬间转变成失望,嘴里忽然感到一丝苦涩,等了一整天,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我忍不住地问道:“阿罗他怎么了?我们昨天还约好今天见面谈一些事的。”

他的眼里再度闪过一阵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我。可是他在迟疑了一阵子后,开口说道:“阿罗他。。。早上和一名同事一起回家时,发生了意外,他们两人都入了医院。”

我被这个突忽其来的噩讯吓了一跳,只觉得脑袋里的一声作响,然后脑袋里一片空白。阿罗他。。。

忽然间,我想起了一件事,开口问道:“与阿罗一起发生意外的同事,究竟是谁?”

他回答道:“一个叫阿刘的同事。你认识他?”

我摇摇头,说道:“不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同时,我心中冒起了一阵凉意,我的猜测竟然是对的,那个同事果然是阿刘,难道这意外和昨天所发生的事有关?我不敢再进一步的去想。顿了一顿,我追问他道:“他们两人的情况如何?”

那保安人员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其他同事说好像很严重。中午的时候,阿罗的太太打电话给我们上司的时候,他们两人依然还在急救室被抢救当中。”

听了他的话后,我心不禁开始往下沉,心中祈求他们两人能够平安无事。同时心中也感到一股失落感,阿罗出事了,我与张师夫不知要到何时才能见面。

我向那保安人员告别,转身离去。阿罗不在这里,我也厚不起脸皮在保安室里过夜,而且,我也不知该怎么告诉这保安人员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

我心中茫然的一片,满无目的的行走,不知道该往那里去。我不能回宿舍,也不敢乱走,以免再次遇见林浩维的鬼魂。天与地之间,竟然没有我可以去的地方。我的心开始感到很累,不是肉体上的累,而是心理上的疲惫。我只希望能倒下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须去面对。

就在我开始感到沮丧的时候,我忽然想到我其实可以去酒店过夜!我打开了皮包一看,里面还有两百元左右,应该可以去酒店里住宿一夜。只是明晚我又可以在那里过夜,我一点头绪也没有。我还是暂时不去想这件事,明天的烦恼还是留到明天再去烦吧。

想到这里,我快步的走回保安室,要求那保安人员帮我招一步计程车载我到临近的酒店。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计程车终于抵达学院门口,我上了车,吩咐了司机载我到附近的一间酒店。过了十分钟左右的车程,我终于来到了一间三星级的酒店。

在柜台处登记后,我拿过了钥匙,走到自己的房间,往房间里的大床一躺。一时间,我只觉得无比的轻松,全身骨头都似乎松了,心头一直所承受的压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所有的烦恼,所有的问题,仿佛都与我无关了。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仰望着天花,想好好的休息,可是不知怎么的,今天所发生的事却一直浮现在我脑海里。那个宿舍里的影子,林浩维的鬼魂,还有就是阿罗的意外。

想到这里,我心中再次冒起了一股寒意,阿罗的意外,会不会与我身上所发生的怪事有关?他们两人昨天晚上救了我,可是会不会因此得罪了缠着我的鬼而被害?我的心开始急促起来,手心也开始冒汗。难道真的是我害了他们?

Wednesday, March 25, 2009

三十三,灯塔

不知怎么的,我就在慌慌茫茫中逃到保安室去,也许在我潜意识中,这里是我唯一一个感到安全的地方。保安室的门锁着,从窗外望进去,里面空无一人,我心想他们也许都是在巡逻吧。

我找到一个角落坐下,等着阿罗,心中只希望他能为我带来一个好消息,告诉我他已经与张师父约好了我和他见面的时间。此时此刻,张师父已经是我唯一的一个希望了,除了他以外,我真的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帮得到我。

江国豪已经因这个影子而死了,虽然我之前认为他是过于害怕而自杀身亡的。可是他的死因却充满了疑点,此时此刻,我不得不把他的死和那个影子联系在一起。接下来还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没有人可以预料。我只希望能够尽快解决掉这件事,因为我不想成为里一个江国豪。

我就像是一个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变成怎样,我却知道如果我不尽快把这个困境打破,我真的会承受不了而疯掉。

我也忽然开始对江国豪感到无比的同情。我刚才与那个影子面对面那么一阵子,我就已经崩溃了,而江国豪日日夜夜都随时随刻看见那个影子,害怕着那个影子,他所承受着的那种痛苦可想而知。

同时,我也想到了李建业,从丫头的话中,我听得出李建业也是同样的看到这个影子,同样的活在恐惧中。他又会不会像江国豪自寻短见呢?其实,江国豪是否真的自杀,我真的不敢肯定,这整件事太怪异了,使我不得不充满疑心。我也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该怀疑什么。

我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等着阿罗回来保安室。我等了很久,可是却始终不见阿罗,我心中开始感到有点急了,而且,独自一人在这漆黑的夜晚,四周的附近空无一人的一片沉静,也让我感到有点不安。

我这时只想快点见到阿罗,获知张师父的预约是否成功。我站了起来,打算四处走走,看看能不能在路上碰见阿罗,同时也让自己分散些精神,不再胡思乱想。

我漫无目的的随意行走,尽量的往人群走去。一直走到食堂,看见许多人在用餐,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吃过东西,可是却也不觉得肚子饿,我只好去买了一杯水,坐在人群中,借着人群的吵杂声来驱散我心中的寂寞。

我一面喝着水,一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发着呆,也不知过了多久,人潮终于渐渐的减少了。我把手伸入口袋,想掏出手机来看看时间,可是在找遍了全部口袋都找不到。我想我应该是慌忙冲出房间的时候,把它遗漏在房里面。而如今,就算给我再大的胆,我也不敢到回房间里,所以只好等明天早上再去吧。

我站起身来,往保安室的方向走去,心想阿罗此刻也应该巡逻完毕回来了吧。就在我离开了食堂,经过篮球场的时候,我忽然感到背后有一阵寒意袭来,接着就是感觉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转过身一看,我身后的人,竟然是林浩维!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心里发冷,全身僵硬着,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我刚才看见了那个骇人的影子,如今却又撞上了林浩维的鬼魂!我几乎忍不住大喊起来。我想拔腿逃跑,可是双脚却如钉死在地上,动不了。

他对着我微微一笑,说道:“嗨,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然后看了看我的脸,又说道:“你脸色苍白,病了?”

“我。。。我。。。”我张口结舌的,心中只感到害怕,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怎么啦?你没事吧?”只见他一脸关心的问道。

看见他似乎没恶意,我心中定了定,回答他道:“没事,没事。我赶时间,改次再聊,拜拜。”说完,我立即转过身,展开急促的脚步快速的离开。走了大约二十步左右,我回过头去,看见林浩维并没有追上来,顿时觉得送了一口气。

我并没有缓慢下来,反而加快脚步,往保安室的走去。我的心情就像是一个在漆黑夜里的大海中漂浮的人一样,而保安室就是我的灯塔,我的希望。。。

Tuesday, March 24, 2009

三十二,逃

当巴士抵达学院大门的时候,我看了看时间,三点半左右,可是天色却已经开始暗下来了,而空气也似乎比早上更冷了。这不是一般的冷,而是一种令人联想到死亡和绝望的冷。我举起冷的发抖的手,放在口边,呵了口热气,尝试给自己一些温暖。

时候还早,距离阿罗的上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多。我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只好乘着天还没完全暗下来,回到房里休息,等待着时间的过去,顺便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好的松弛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

坦白说,我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再次遇见那个影子。可是想了想,我之前两次遇见那个影子都是在深夜,在我把灯关上过后,而如今天色还亮着,应该会没事的。

一路上,我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看着他们穿着单薄的衣服,有些女生甚至拿着雨伞阻挡着阳光,而我却感到如此的寒冷,看到的四周都是阴蒙蒙的一片,心里感到我和他们就好像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要不是我和阿罗,丫头他们接触过,我可能还真的会认为我是一个孤魂野鬼。

我回到宿舍房中,我不敢把门关上,只好微微的打开着一个隙缝,好让自己不会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听见走廊上传来的说话声与脚步声,我心中顿时感受到有一种安全感,不再因为独自处于这房间内而感到害怕。

倚着墙壁的坐在床上,我忽然感到很累,身体都似乎脱力了。也许是因为这几天来,我都没有好好的睡过,再加上我所经历的种种怪事,使到我肉体与精神都疲惫不堪。

渐渐的,我的眼皮开始沉重起来,我的心一直挣扎着,告诉我不能睡下去,可是我却敌不过这强烈袭来的睡意,我就这样的迷迷糊糊中躺在床上。我的耳边就像是有一把声音在对我说着:睡吧,就睡半个小时吧,只要在天黑下来之前醒过来就没事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在睡梦中,我的危机意识仿佛一直在呼唤着我,我就这样忽然间的清醒了。四周一片暗淡,可是却还没进入完全的黑暗,时间应该还是傍晚时分。我不禁送了一口气,因为只要一到晚上,我就会发那个恶梦,虽然我看不到自己在发梦时候的样子,不过一想到阿罗所说的,我就已经感到心寒了。

我坐起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使自己清醒,可是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我临睡前并没有把门关上,而这个时候走廊上应该也已亮起了灯,灯光会从门缝中照进来,所以房间里不应该是如此暗淡一片的。

我转过头去,往房间门的方向望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我心里冒出一股强烈的寒意,瞬间袭遍了全身。房门已经不知道被谁给关上了,而那个影子竟然站在我与房门的中间,距离我也只不过是数尺而已!

我完完全全的清醒过来了,可是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甚至连喊叫也忘了。我只感到我冰冷的四肢在僵硬着,除了发抖,就似乎不能再做些什么了。

只见那个影子缓缓的靠近我,我的心在抽搐着,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心中的惊骇程度实在是无法形容,几乎连呼吸也都忘了。那影子一直移向我,我们之间的距离由五步之遥缩成四步,然后三步,二步,到了最后,那个影子也几乎碰上了我的身体。

我的精神终于崩溃了,脑袋里迷迷糊糊的就快要昏了过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也许是求生意志在作最后一次的挣扎,我全身忽然充满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一口气大喊了一声,然后迅速的爬起身来,从那个影子的旁侧往房门冲了过去。

我冲到门边,打开了门,然后一直跌跌撞撞的往楼下奔去。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尽快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影子。我隐隐看见许多人满脸疑惑的往我这个方向看过来,他们也许都认为我发疯了吧,可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只想着逃亡。

Thursday, March 19, 2009

三十一,联系

在回学院途中的巴士上,我的脑海中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疑点重重。为什么在江国豪死去12小时之后,我还接到他的电话?他那幅画又意味着什么?

我之前把他看见的那个影子当作是他的幻觉而已,可是在经历了这许多诡异的事后,我开始可以接受这一切稀奇古怪的事了。我在想,万一那影子是真的存在,而只是我看不见而已,那发生在江国豪身上的怪事,似否和这个影子有关呢?而这个影子又为什么要来害他呢?

同时,我忽然想到我在宿舍房里所看到的那个影子。它和江国豪所看到的那个影子又是否有任何联系?如果我所看到的,和江国豪所看到的影子时同样的一个,那我又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我和江国豪之间并没有任何的联系,为什么我们会同时看到同一个影子?我不禁的推翻了这个猜测。

无论如何,我希望阿罗能帮我约到张师父,到时候带张师父到我宿舍房中看一看,也许他能有所发现。我宿舍房中有一个影子,江国豪在家中也看到一个影子,会不会是这一切都是从我所住的宿舍中开始的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李建业应该也是会看见这个影子的。

想到这里,我连忙拿出我的手机,按了丫头的号码,拨通过去。只听那边有人借了电话,然后就听见丫头说道:“喂,我是丫头。成哥,是吗?”

我回答了声:“嗯,是我。丫头,我有些事想问你。。。”

丫头道:“噢,是什么事呢?”

我吸了一口气,然后问她道:“丫头,阿业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

丫头问道:“怎么样的事?”

我道:“总之是一些不寻常,不可理喻的事。。。他病发后所向你们说过的或者所做过的一些事,让你们感到怪异的。。。”

丫头想了一想,回答我道:“我哥哥他。。。他有提到说他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可是他并没有说的很清楚,一时说是一个人,一时又说是一个影子。。。”

我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李建业果然也同样的看到了那个影子!这样看来,我所居住的宿舍房果然与这整事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联系。

我问丫头道:“你哥哥是在什么情况之下告诉你们有关那个影子的事的?”

丫头回答道:“其实是在几天前的一个夜晚,我哥哥他半夜里忽然大喊大哭,我们冲进他房间的时候,他的样子好像在害怕着一些事,然后指着房间的一个角落,一直叫我们把‘他’赶出去。。。

“当时的情况真的很怪异,很吓人。。。找了一位师父过来看,他说我哥哥是遇到那些东西。。。”

顿了一顿,丫头似乎想起了些事,问我道:“成哥,你问这些事来做什么?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隐瞒下去,只好说道:“阿豪也疯了。。。”

说到这里,丫头在电话的那头‘啊’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惊讶,似乎被这个突忽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我不敢告诉她江国豪已经自杀了,因为我不想让她太担心。

我继续说道:“阿豪是和你哥哥同一天开始患上精神病的。。。我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寻常,可是却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我希望可以查出一些线索。丫头,如果你发现了某些不寻常的事,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丫头说道:“我会的。成哥。。。如果你查出真相,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我应了声‘嗯’,然后就挂上电话,思绪乱成一团。

当我冷静下来后,我开始在一次的把整件事再一次的组织起来。如今江国豪,李建业和我都有看过那个影子,而我本身是与他们两人毫无关系的。

我之前就曾经猜测过,我所居住的宿舍才是与他们有联系的。那个影子也许就是从宿舍开始跟着他们的。可是,问题却来了,为什么在他们疯掉之前,并没有人听见他们提起这个影子?就连江国豪的日记中也毫无记载。

如果那个影子不是来自我的房间,而是他们两人在八月一日的时候不知道如何接触到的,那为什么我却在宿舍中看见它呢?

几件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人与事,却又为何有着这么多的共同点呢?我的思绪再度陷入混乱之中。如今,我只希望能尽快与张师父见面,希望他能解释这一切,把我从这恶梦中救出来。

Wednesday, March 18, 2009

三十,画

我只觉得双脚开始发软,走到门边坐下。我的思绪混乱一片,江国豪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拼命的叫我救他,显示着他一直都活在恐惧中,可是这都可以说成是因为他精神错乱产生的错觉而已。而他在得不到他想要的帮助时,看不开而自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来,这都只不过是一场悲剧。

可是,在他死了12个小时后,还可以打电话给我,这事怎么解释?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毛骨悚然,同时也开始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寻常了。

一时间,我们两人都同时的沉默起来。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的心情终于慢慢平复下来。我站起身来,对他说:“我想去你哥哥房间看看。”

他点了点头,带领着我走到了我昨天与江国豪见面的那间房间门口。我推开了门,走了进去。里面凌乱一片,充满着浓浓的死亡气息,我心里感觉非常不舒服。

我忽然想起了昨天的事,江国豪就坐在这床上,向我求助。那一幕是那么的清晰,仿佛就像是刚刚所发生的事。

国伟指向挂在天花的电风扇说道:“我哥哥就是挂在这风扇自杀的。。。他的手机就在他的脚下。。。”

我点点头,然后一面细心的查看着房间内一切不寻常的地方,看看江国豪是否有留下什么重要的线索。

这时候,只见国伟的脸上又再次出现着迟疑的神情,似乎还有事想对我说。我不再追问,只等着他开口。

他考虑了一阵子后,再次开口说道:“自从我哥哥患上了精神病后,我就搬到了楼上的客房。昨晚上我半夜走下楼,去厨房喝水,经过我哥哥房间的时候,我。。。我。。。我听见他在房间里面哭。我隐隐的听到他在里面一只说着‘不要’,‘求求你放过我’之类的话。

“那时候我想到他只是病情发作,加上我也很累了,所以我也没理会他。。。没想到他竟然自杀。如果当时。。。我进去看他的话,也许。。。”说到这里,他双手掩着面,哭了出来。

我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随口安慰他道:“不关事,就算你有去看他,也没有人可以确定他不会自杀的。”

我再次看了看着房间的四周,可是却没什么发现,就在我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床上凌乱的被单下,压着一张白纸。这张纸只露出一角,在慌忙的时刻,谁也没留意到。

我拿起来看,一看之下,不禁抽了口凉气。纸上清晰的画着一间房间里头的环境,仔细的一看,不难发现画中的房间,就是我如今所在的这间房间。画中,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房间的门边,这情况就如昨天江国豪发疯时所经历的一模一样!

当时,他指着我身后的门,告诉我有一个影子。那时候,我只把那当成是他所产生的错觉,不给予理会。可是如今发生了这些怪事后,我不得不对这一切从新衡量一番。

国伟似乎察觉到到有异,走过来看了看那张纸,然后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的问我道:“成哥,这是什么?那房间中间好像有个人。。。”

我摇摇头,装作自己也和他一样,什么也不知道,然后随手把这张纸收入我口袋中。我不告诉他的原因,是因为这件事充满着诡异,江国豪也因此自杀身亡了,我不想他的弟弟也涉及在其中。我也希望随着江国豪的死,这整件事就再也和他家人毫无关系了。

这时候,我觉得我再次也不能为江国豪的家人做些什么,就向国伟道别,然后离开了。临走前,我吩咐了国伟,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叫他尽管通知我,我一定会尽量帮忙,以减轻我心中的歉疚。

Tuesday, March 17, 2009

二十九,死人的声音

我脑袋轰轰作响,心中万分的震惊,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恶讯,就在二十分钟前,江国豪还一直打电话给我,如今他却已不再人世了。

只听国伟继续说道:“我刚才进入他的房间,想拿一些东西,我一开门就看到他吊颈自杀了。我和妈妈赶紧的把他救下来,可是他去已经断气了。。。”说到这里,我听见他在电话的那头哭了起来。

我回答他道:“我现在赶过去,等我!”我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回答他,也许对于刚才的事还在感到愧疚,同时隐隐的觉都是因为我不接听了他的电话使他感到无助与绝望,他才会选择死亡来作为解脱的。

我离开了资料室,往学院大门外的巴士站走去。一路上,我的精神恍恍惚惚的,脑袋里一直都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上了巴士后,我一直看着窗外的景物,拼命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暂时不去想着这件事。到了江国豪的住家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了。

我站在门前,看着几位警员离去,江国豪的弟弟国伟独自的站在门外,似乎是在等着我。只见他双眼通红,显示着他刚才哭过来。看见我的到来,他走向我,开口说道:“成哥。。。我哥哥他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我爸妈也跟着去。。。”

他顿了一顿,眼中充满不解的问我道:“为什么会这样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成哥,我哥哥他的日记中有提到究竟他有什么事想不开吗?”

我呆了呆,不知道是否应该把江国豪日记中所记载的怪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他。事到如今,纵然他知道了这怪异的事,他又能做些什么?江国豪已经自杀身亡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我决定隐瞒着这件事,因为我不想江国豪的家人在悲伤之余,还有被这些事困扰着。
我摇摇头,说道:“没有。。。他什么也没提到,一切看来都是那么的正常。。。”

说到这里,国伟脸上忽然闪过一阵迟疑,嘴角微微的在跳动着,似乎有话要对我说,可是却不能决定该不该说出来。

看到他如此神情,我心中不禁充满疑惑,难道江国豪的死有什么不寻常之处?我忍不住地开口问他道:“国伟,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

他低下头,似乎在考虑了一阵子,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开口道:“成哥。。。其实我刚才进到房间的时候,看见我哥哥的手机跌落在他的尸体旁。

“当法医检查着他的尸体的时候,我打开他的电话来看,他最后所拨打的电话是在我发现他尸体之前的二十分钟左右。。。”

听到这里,我心中忽然明白着他究竟想表达些什么,开口回答他道:“嗯,那时他的确打过好几个电话来,他。。。”

只见他忽然摇摇头,举起手掌,打断我的话,然后开口道:“可是法医却说他死了12个小时以上!”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眉头深锁,脸上充满了害怕与不解的神情。

我也完全呆住了,身体就像是被电击过,全身僵硬。我心中的恐惧实在是难以形容。法医验定江国豪已经死了超过12个小时,可是就在我接到国伟的电话前的二十分钟左右,我竟然还在和江国豪通着电话!

国伟以一把带着微微颤抖地声音问我道:“成哥,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哥哥他。。。那。。。那电话如果不是我哥哥所拨打的,那又会是谁?”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我的心此刻被恐惧紧紧地扭着,我只觉得肠胃收缩着,忍不住想吐。经历了这许多怪事后,我以为我已经可以承受着任何的恐惧了,可是这时我感觉到,如果我的意志力稍微弱了点,我可能已经昏过去了。我竟然和一个死去了的人通过电话!

Monday, March 16, 2009

二十八,自私

我就这样的在寒冷的夜晚,呆呆的坐在路边,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也许是我心中在急切的期待着,时间仿佛过的很缓慢。可是,遥远的东方尽头,终于还是亮起来了。

我站起身来,向着刚巡逻回来的阿罗道别,然后往食堂走去,打算先回宿舍梳洗,然后吃些东西,再去资料室。

当我梳洗完毕,走下楼的时候,天色已经亮起来了。只不过,四周竟比昨天更死气沉沉,空气也似乎变得更冷了。我不得不回到房里,拿过一件外套穿上。

吃过了毫无味道的早点后,时间已经是快要到九点了。我展开大步往资料室走去。经过了这么多事,如今我和这事情的结束就只有那几步之遥,我每踏出一步,心中的兴奋感觉就增加一分。也许今晚上,我终于能够安心的睡个觉了。

我一到了资料室,就迫不及待启动了其中一台电脑,开始查询着过去几天的报章,翻看着每一个寻人启事,让我惊讶的是,没有一份报章登着与关于我的寻人启事!我不死心,再次的从第一份报章找起,这一次,我也一直留意这有关人物失踪的新闻,可是除了两篇有关少女失踪的新闻外,我什么也找不到了。

我心中不禁一凉,感到一阵失望。同时安慰着自己,也许我经常不在家,所以我的家人和朋友可能到了现在都还没发现我失踪了,我就在多等几天吧。虽然心里是这样想,可是还是感到有点惆怅与失落。

我想就此离开这资料室,可是就在我站起身的时候,我忽然想到我其实可以查询在巨石瀑布所发生的意外事故的新闻,从中知道巨石瀑布的所在地。虽然这件事很快的就与我毫无关系了,可是我想到自己反正没事可做,上网找找这些资料算是打发时间吧。

我在搜索项目栏上输入了‘巨石瀑布’,搜索的结果只是那寥寥无几的连接。我第一个看到的,是一篇介绍着‘巨石瀑布’的文章。

从文章中,我得知巨石瀑布坐落于江国豪所居住的那个小镇。文章中还提到巨石瀑布是在大约一年前,政府建造高速公路的时候,无意中被发现的天然瀑布。这消息很快的被传出去,居住在这附近的人都把它当成野餐的地点,渐渐的,闻风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就在半年前,政府终于投资了一笔钱,把它发展成一个休闲区。

可是在没多久之后,因为连绵大雨的关系,引起了山洪暴发,把大部分政府所建造的公共设施都摧毁了,再加上山洪暴发的时候,淹死了不少人,导致到巨石瀑布野餐的人也渐渐的少了。文章中不难察觉该作者对于巨石瀑布充满了惋惜。

接着下来,我打开了另一篇文章,是一篇关于那次山洪暴发的新闻。这则新闻内提到,在那次山洪暴发,至少有27人受伤,6人死亡,其中有一具尸体相信是被洪水冲走了,一直都找不回。接下来,就是那次山洪暴发经过的详细记载,以及伤亡者的家属的心情写照,我只匆匆的看过。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来电的是江国豪的电话号码。

我接听了电话,只听见一个喘息的声音。我轻轻的问道:“喂?是阿豪吗?”可是,他却依然什么都不说,只是他的喘息声却越来越大声了。

我呆着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心想也许电话网路接通得不好,他听不见我的声音,正想挂了这电话,因为如果他真的有事找我,他一定会再次打回来的。

就在我快要挂上电话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以一把沙哑的声音重复说着:“救我。。。救我。。。”

我不禁皱起眉头,看来他又再次神智不清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唯有勉强回答道:“你放心,我会的。”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虽然,在我心里面,我非常同情他的遭遇,可是一想到当张师父解决了我身上的怪事后,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对我来说就真的毫无关系了。为了使我的良心好过一些,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是张志成,江国豪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没有必要去帮助他。再说,就算我真的拿回那串钥匙给他,我也没有把握那一定帮得到他。

我清楚地明白到,我这样做真的很自私,可是我真的不想节外生枝,去做一些对我来说是多余的事了。

可是,过了没多久,他又再次打过来,重复说着同样的话,对于我所说的话,他却似乎完全的听不明白,我再次的挂了他的电话。可是,他还是一直不停打过来,我渐渐的失去耐心,到了最后,我听也不听,就直接按了取消的键。就这样一直重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止打过来了。

这时候,也许是受到了良心的责备,对江国豪感到有些歉疚,我开始觉得有点心烦,想离开资料室,到外面走走。忽然间,我的电话又再次响起来,这一次我手机显示出的号码却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我接听了电话,听见一个男人急促的叫着:“成哥,成哥!我是国伟。。。”

他的声音虽然急促,有些沙哑,可是我还是认得出这是江国豪弟弟的声音。我应他道:“嗯,我是阿成。”

“成哥,我哥哥他。。。我哥哥他。。。他自杀了!”

Sunday, March 15, 2009

二十七,结束

听完了阿罗的转述后,我呆呆的坐在那里,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心被恐惧紧紧地扭着,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恐慌和无助的感觉就如排山倒海似的侵袭着我的心,我全身在颤抖。

也许是我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把阿罗吓了一跳,他赶紧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温水给我。我拿着杯子,感到那杯子传来阵阵的暖意,经由我的手,传到了我的胸口间,我开始冷静下来,好好的去想着整件事。

难道我真的是被鬼上身了?可是,我现在却没感觉到什么不妥,我的思想,我的动作,这一切还是我在控制着。而且,如果是鬼上身,那么为何它只会在我发着那个梦的时候发作?

根据阿罗所说的,当时的我,双手捏着自己颈项,眼中充满怒意的瞪着他们,所有的现象都显示着我已不在我自己的控制之下了,如果不是鬼上身,那还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可以解释这一切?

这情况从我在张志成房间醒过来后,就一直持续着,直到现在。而如今,这情况却似变本加厉,越来越严重了。如果我不找出原因,使这个噩梦停止下来,那我恐怕我真的有一天会死在睡梦中。可是我又该从何开始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在梦里喊着‘还给我’这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相似的情况也发生在江国豪和李建业身上。 我们三人究竟拿了什么?又该要还给谁?据阿罗所说,我是在梦里有如被鬼魂附体喊着‘还给我’,可是江国豪和李建业却是在清醒的时候大声叫喊的。表面上看来,我们三人身上似乎有着共同点,可是却又有所不同。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一切都是跟王维伦的意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忽然间,我想起了江国豪在日记中写到那意外都是因我们而起,难道是王维伦含怨而死,他的鬼魂向我们索命?

我抬起头,阿罗一脸苍白,身体似乎在微微的抖着。他不是个胆小的人,可是刚才所发生的事真的太过诡异,太过恐怖了。我心里泛起一股歉意,对他说道:“不好意思,吓着你们了。” 

阿罗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叹了一口气。一时间,我与阿罗两人,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保安室内一片沉默。

过了不知多久,阿罗又再次的去巡逻了,而我虽然还是十分疲惫,可是一想到刚才所发生的事,怎么也不敢再去睡了。

我走出了保安室,四周一片黑暗和宁静。我走到路边坐下,抬起头来看着夜空,什么也没有,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在天与地之间,就似乎只剩下我一人。我心中不禁感到孤独,寂寞和自怜。

我的家人究竟在何方?他们如今又在做些什么?在睡觉?还是在心挂着我?还有我的朋友,他们又会否发现了我失踪了,担心着我?

想到这里,我脑海中忽然隐隐的闪过一个念头,就如一颗流星似的一闪而过,而我所能捕抓到的,只是它留下来的残影。我知道我一定是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


-待续-


我慢慢的回想着我刚才所想的事,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忽然间,我终于想起了!我忽然失踪,我的家人和朋友,肯定会想尽办法找寻着我。他们肯定会报警,然后再报章上登寻人启事。而我可以通过这些寻人启事找到我的家人,与他们团聚!

我心中不禁欣喜若狂。我明天一早就去质料室查看最近的报章,应该很容易就找到我家人所登的寻人启事,然后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了。

接着下来,如果张师父能顺利的帮我解决掉我身上的怪事,那我面对着的谜,就只剩下江国豪与李建业身上所发生的怪事,以及八月一日当天所发生的事了。而且,如果在我身上这些怪事被解决掉之后,江国豪与李建业的事就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我再也不需要为此而烦了。

此时此刻,我终于感到我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了,困扰着我那么多天的事,就快要接近尾声了。明天,我也许已经可以为这恶梦画上一个句号了。明天,是一个多么令人期待的一天啊。

我在路边躺了下来,完全的放松自己。深夜虽然寒冷,不过在我胸口间,我却感到一股希望的火焰在燃烧着。。。

Saturday, March 14, 2009

二十六,鬼上身

阿罗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转过头去,对他的同事打了个眼神。他的同事颔首会意,离开了保安实。

看着他的同事离开后,阿罗回过头,看着我,凝重的问道:“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否有拿过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把它占为己有?”

我呆了一呆,一时间不明白阿罗为何会如此问我,可是我还是回答道:“没有。”同时间,我心里充满着好奇,忍不住问他道:“是什么东西?”

阿罗没回答我,反而继续追问:“你肯定真的没有?”

我摇摇头,很肯定的回答道:“没有。”同时,心中开始感到有些急躁。

可是阿罗却似乎不死心,再问道:“你好好想一想,这几天你有没有在那里捡到一些东西,又或者是有没有人给你一些东西?你不要这么快回答我,先好好想一想。”

这时候,我已经开始感到有点不耐烦了,可是看着阿罗认真凝重的眼神,我把心情平复下来,认真的想了一下,回答他道:“我今天下午从我朋友家人手上拿过了一本日记。。。”

阿罗听到了我的回答后,皱起眉头,似乎陷入了沉思,口中喃喃地说道:“难道是这本日记簿?”

此刻,我心中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好奇到了极点,我赶紧打断了他的思路,问他道:“阿罗,快点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犹豫,似乎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我。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香烟,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语气中带着恐惧地开口说道:“刚才。。。”刚说了这两个字,他竟然又停下来了,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我这时就快要急疯了,可是我知道我越催他,他的心会更乱,到时候也许他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我唯有强行逼着自己忍耐着。

过了一会,他再次的开始说道:“刚才,当你睡着的时候,我和阿刘进来写巡逻纪录。一进到来,就看到你一脸痛苦的样子。我想唤醒你,可是我的手还没碰到你的时候,你忽然睁开双眼。。。”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再次的变得苍白,眼中再次的充满恐惧。他继续说道:“你眼睛布满红丝,脸色也忽然变青。。。还有,你的脸。。。扭曲得根本就不像是你了。我以为你醒过来了,可是,你却像是没看见我们,只是在那边一直重复说着‘还回来’。。。”

听他说到这里,我心中打了个突,一股寒意从身下骤然升腾,瞬间袭遍了全身。我忽然想起了李建业发疯的情况,他也是一直重复喊着‘还给我’! 一阵晕眩强烈的袭来,我呼吸开始急促,双手也开始在抖着。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会说着与李建业发疯时所说的同样的话?

或许是我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阿罗住了嘴,眼中充满疑惑的看着我,问我道:“你怎么了?你脸色变得这么苍白,你没事吧?”

由于过于震惊,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摇摇头,示意阿罗继续说下去。

他看着我,迟疑了一阵子,继续说道:“那时,我也真的被你搞糊涂了,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可是就在我正要开口问你的时候,你的手就像上一次那样,捏着了你的颈项。

“我和阿刘看到你这样,慌忙的拉着你的手,不让你捏着自己颈项。就在那个时候,你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们。你的眼神。。。你的眼神。。。”说到这里,他呆呆的看着我身后的墙壁,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断断续续的继续说道:“你的眼神。。。该怎么说呢。。。充满了怨恨,好像很生气,很厌恶我们。。。感觉上,仿佛像杀死我们一样。。。”

只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继续道:“坦白说,看到你那时的样子,我心里着实没了低,我不得不放开你的手。然后你的脸由青转红,就好像快要断气的样子,我情急之下拿起了桌上的水泼向你。

“然后你就忽然间闭上眼睛,好像是昏了过去,同时你的手也在松开了。过后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了,我和阿六一起把你唤醒。。。

“唉,你那时的眼神,老实说,真叫人害怕。那一刻我真的感到如果我不松开你的手,你真的会把我杀掉。你那个样子真的就好像是被鬼上身的样子。”说完,他的身体猛然抖了一下,似乎对刚才所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

Friday, March 13, 2009

二十五,过夜

时间还早,我走到路边坐下,想把整件事再一次的组织起来,看我是否忽略了一些细节。

从我星期六那天醒过来开始,我身上就一直不断的发生怪事。首先,我身边的人都把我当成是张志成,接着下来,就是我每晚上都发着的噩梦,失去了味觉,宿舍中看到的影子,四周的环境变得阴沉沉的。

然后就是发生在张志成,江国豪和李建业身上的怪事了。据江国豪日记中的记载,他们三人在参加了王维伦的葬礼后,就开始有着不寻常的经历了。

首先,他们三人都一起病倒了,而其中,江国豪在接受了医生检查后,被诊断为身体一切正常。接着下来就是,他们三人在同时也发着同样的一个梦,梦里都是王维伦意外当天的情景。

更奇怪的是,江国豪和李建业在同一天,也就是八月二日同时发疯。而就在同一天内,我忽然出现在张志成的房间内,而张志成本人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身边的人却把我当成是张志成。不管怎么样看来,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怪事都是息息相关的,而关键就是在八月一号当天所发生的事情。

还有就是那个梦,为什么我们都发着同一个梦?那真的是一种惩罚吗?还是另有原因?而那又会是什么原因呢?难道说阿伦在报梦,要对我们说什么?可是我从来没发过那个梦,我所懂得也只有在日记里所读到的记载。如果我亲自去到那个事发现场,会不会有所发现?

想到这里,我不禁摇摇头,还是去查出八月一号当天所发生的事比较实际。不过我该从何下手呢?这时候,一股强大的睡意袭来,脑袋也开始不灵活了,我真的需要休息了。

走到了保安室,阿罗已经出去巡逻了,只剩下他的一个同事在门外吸着烟。他看见我后,点了点头,然后把保安室的门打开,让我进去。

也因为太累了,我一进到保安室内,立即就往里面的一张长凳一躺。在我临睡前,我举起我的双手来看,心里想着这双手究竟是在什么东西的控制下而在我睡梦中捏着我的颈项,而我该不该在睡之前把它们绑起来?想着想着,我终于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又再次的出现在那漆黑的高空中,往那漆黑无底的深渊跌去。这一次,我不再像之前那样慌张了。我抬起头来看那个站在空中的人,他的脸还是模糊一片,看不到他的真面目。然后我看了看我的四周,我发现我之前所看不清楚地物体,如今却变得稍微清晰了,看起来,它们就像是一幢幢的高楼。

过了不久,胸口间那股巨大无形的压力又来了,使我难以呼吸,我拼命一直挣扎着,忽然间,我感觉到脸上凉凉的,同时觉得有人拍打着我的脸,我就这样醒过来了。

睁开眼睛,我只感到我的脸湿湿的都是水,我看了看四周,看到阿罗和刚才开门给我的那个保安人员就站在我身边。阿罗的同事脸上充满了疑惑和惊骇,而阿罗则一脸凝重,脸色苍白,双眼充满了惧怕的眼神。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的心不由得一寒。

阿罗之前曾经看过我发着那个恶梦时的情况,虽然可怕,不过他毕竟还是看过了,照理来说,这一次他应该是不会感到如此害怕的。

我坐起身来,看着阿罗,开口问道:“阿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二十四,累

过了一会,我再次的翻开那日记本,继续往下读。只是,接下来的那几天,江国豪的日记都是一直重复写着那个梦。

就这样,日记中重复了几天,直到七月三十一日。

七月三十一日,阴

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几乎连走路我也提不起力气来了。我已经忘了究竟我已经有多少天没睡好了。每天晚上一睡着,就发梦,那个该死的梦。我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不需要多久,我不是变疯了,就可能是死掉了。

和他们通了电话,决定明天到阿伦坟前祭拜他,希望他不要再来缠着我们了。我知道是我们害死了他,可是我们已经受到了惩罚,我已经受不了了!

明天,希望明天真的能解决这一切。

接下来,日记本里一片空白,七月三十一日是这日记本里所记载着的最后一天。

我合上了日记本,脑袋里一片空白。八月一日那天究竟所发生过什么事,日记本里竟然一点记载也没有。不过可以从日记中得知,我们三人共同决定了去祭拜阿伦,可是不知道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

就这样,我一直看着窗外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巴士终于抵达了学院大门口。

下了巴士,我决定先回宿舍好好的休息,我真的很累了。不止是心理因着接二连三的打击所感到的疲累,就连体力似乎也透支,随时都会倒地不起的样子。对于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我也懒的去想了。来就来吧,也许我们真的罪有应得,我纵有不甘却又如何?

就这样走着走着,忽然间有人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是阿罗。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保安室附近。

只听阿罗问道:“你还好吧,怎么脸色那么苍白?”

看到阿罗,我心里一动,开口问他道:“阿罗,张师父那边有消息吗?”

阿罗摇摇头说道:“没有,他出远门了,不知道几时回来。”

再一次的失望!可是也许是没有放太大的希望,又或者是已经麻木了,这时候的我并没有太难受。一时间,我们两人都沉默不语。

我本想继续的走回宿舍,可是忽然间另一个疑问浮出,我开口问道:“阿罗,为什么那天你会知道我遇见鬼?难道你也看见他?”

阿罗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然后视线转向远方开口道:“两年前,这里有个学生自杀,没有人知道正真的原因,有人说是因为感情问题,有人说是学业的压力太大。不过自从他死后,有很多人都说在篮球场附近见过他。不过他倒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只不过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去世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转过头来看着我,然后说到:“可以的话,晚上不要独自一人在那边流荡。虽说他没有恶意,不过可以避免的话尽量避免。”

阿罗接着问道:“你的室友来了没有?”

我答道:“没有,我想他们这个学期都应该不来了。”

阿罗道:“如果你不想一个人,你可以过来保安室这里过夜,我会跟我的同事说声。”

我不由得心动,保安室里过夜,是绝对比回宿舍好许多。我连忙答道:“好的,谢谢。”

阿罗点点头,转身往保安室的方向走去。

Wednesday, March 11, 2009

二十三,不断重复的梦

七月二十四日,阴

再次发了同一个梦,梦中阿伦的脸和那个影子变得越来越清晰了。很难受。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再次发这一个梦了。

醒过来后,发现我的病不但没有好转,而且似乎更严重了,我一点力气也使不出了。吃过早餐后,去看过了医生,可是医生却说我身体一切正常,没什么不妥,只吩咐我多点休息。可是今天是阿伦入土为安的日子,我一定要去。

赶过去阿伦家,再次的为他上了一炷香,然后看了他最后一眼。看着他安祥的躺在棺材中,我不禁的悲从中来,忍不住地流泪。

我们护送着阿伦的棺木去到他妈妈所负责打理的坟场,看着他入土为安,我又再次哭了出来,把我心中的悔恨与内疚全部发泄掉。

过后,我们三人也没什么说话,也许是过于悲伤,也许是因为彼此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时间也许会冲淡我们心中的悲伤,可是却永远也不能使我忘记我是一个害死自己好朋友的刽子手!

七月二十五日,阴

又发了同样的梦,这个梦到底要到何时才能停止?我已经受够了!看着阿伦那痛苦惊慌的脸的内疚感,我真的就快承受不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对我的惩罚吗?

我的病一点起色也没有,而且这几天的天气都阴沉沉的,使我感觉额外的不舒服。我好想在太阳底下晒一晒,让身体暖和一下。

一整天无所事事,中午时分想午睡,可是却害怕发那个梦。真是难熬的一天。

七月二十六日,阴

我就快要疯了!我要到何时才能安安稳稳的睡个觉?那该死的梦究竟何时才能停下来?天哪!!!

病还没好,天气和昨天一样阴沉沉。又累又闷,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七月二十七日,阴

我终于忍不住了,和阿业通了电话,原本想对他诉苦,没想到他竟然也病倒了。他竟然也发了同一个梦!只是他在梦和我有些不一样,他所经历到的是他在阿伦意外当天所经历的事。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挂了电话,我真的好害怕,这一切太不寻常了。我们同样病倒了,同样的发着同一个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报梦?难道阿伦在梦中想对我们说些什么?

我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阿成,他也是病了,也是发着那个梦。我真的很怕,我不知道在我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又有谁能够帮得到我们?

我不想躲在房里,可是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不想对妈妈提起这件事,怕她担心,可是我真的很想找一个人帮我分担这痛苦。

一整天就这样的在客厅里,房间里,大门外发呆等时间过,这种痛苦的滋味,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


看到这里,我停了下来,心中充满了异样的感觉,内心低处甚至感到有点惧怕。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一起病倒了,一起发着同样一个梦,这一切未免太巧了。他们之间仿佛被一条无形无影的绳子绑在一起。

同时间,我又开始在想着,这一切怪事,究竟和我身上所发生的怪事有没有联系?有的话,那又会是怎么样的联系?我抬起头,再次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尝试把这一切暂时抛在脑后,让心情平复下来。

二十二,恶梦

七月二十一日,阴

一整晚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阿伦的样子立刻就浮现在我脑海中。回想起以往我们四个人一起所做过的事,所经历过的悲欢喜乐,我的心痛如刀割。我从此以后,就要背负着这份悔恨和内疚过完这一辈子了。

喝了一点酒,一直呆呆的坐在床上,直到早上,然后与阿业和阿成一起过去阿伦的家,想为他的葬礼做一些,尽点心意,也算是为了赎罪。可是他妈妈一看见我们,就发脾气,把我们赶了出去。

我并不怪她,只是心里觉得非常的痛,好朋友过世了,而我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他妈妈以往对我们很友善,只是这次的打击对她来说确实是太大了,她恨我们,怨我们都是应该的。我真的不怪她。我怪的是我们。

离开了阿伦家,我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该做些什么。我心里也实在不想回家,独自承受这种痛苦,可是,我却不想面对阿业与阿成。看到他们,我会不经意的想起了阿伦。而且,在我心中,我也是在深深的责怪着他们,责怪他们和我一起,间接的害死了阿伦。


我想,短期内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们了,以免勾起了以往的回忆,使到自己心痛。也许,阿伦的死,已经令到我们之间的友情出现了一道难以补回的裂缝了,这或许是我们应得的惩罚。

七月二十二日,阴

还是一样睡不着,就像昨晚一样,我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了阿伦。我只希望黎明快点到来,然后去一堂阿伦的葬礼,虽然很可能会再次的被他妈妈赶出去,可是,只要能为阿伦上一炷香,道个歉,我也心满意足了。

到了阿伦家不远处,阿业和阿成也不约而同的来参加阿伦的葬礼,可是因害怕被阿伦妈妈赶出来而不敢进去。令我更惊讶的是,当我们还在踌躇不决着该不该进入阿伦家参加他的葬礼的时候,阿伦的妈妈看见了我们,而竟然主动招呼我们进去。她似乎已经想通了,明白了这只不过是一场意外,原谅了我们。

上了香后,我们留下来帮忙招呼来宾,阿伦的妈妈也在我们预料之外,倒了水给我们。我心里百感交集,只觉得想大哭一场。


看来,阿伦妈妈真的已经原谅了我们。

我告诉自己,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回来这里,拜访阿伦的妈妈,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为她尽点力。我间接的害死了她的儿子,为她做一些事,当作是对她作出一点补偿吧。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觉得非常的疲倦,心里那悔恨与内疚也因为得到了阿伦妈妈的原谅,而轻了许多。

想不到阿伦的妈妈在经历了这么沉重的打击后,还能如此的宽容,原谅了我们。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把她当成是自己亲生妈妈般的孝敬她。

七月二十三日,雨

发了一个怪梦,梦里,阿伦发生意外当天的每一个细节都在清晰的重复着。

我,阿业和阿成打了个眼色,然后一起抓住阿伦的手脚,在他拼命喊着‘不要’的时候,我们把他抛下河。我们都只是想作弄他,吓一吓他而已。他一跌进河里,阿业他们已经立即跳下水中去把他拉起来了。可是阿伦他一跌入河中,却立时往下沉,沉得很快。阿业他们跳下水的时候,阿伦已经沉下去了。

我还站在河边,看着阿伦在水里挣扎着,往下沉。在梦里,这一切似乎都忽然变慢了。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阿伦痛苦挣扎,充满惊慌的样子。我仿佛可以听见阿伦的求救声,充满了恐慌和无助的求救声。

梦到这里,我忽然醒了过来。我的心在扑通扑通剧烈的在跳着,全身都是汗水。整个梦都是那么的真实,仿佛就像是真的一样。还有阿伦那充满痛苦和恐慌的脸,我实在是不愿意再去想起。。。

我只觉得全身发冷,四肢无力,甚至还有点晕,我知道我病了。发生了这许多事,我的身体和精神终于也支持不住,病倒了。

Tuesday, March 10, 2009

二十一,意外

我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半左右,可是我周围的环境已经暗了下来,有点像是傍晚时分了。

我搭上了一辆小巴士,回到了我早前程巴士所抵达的那个巴士总站。我原本打算在那小巴士上翻开那日记本来看,可是因为里面太过拥挤,我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我在车站里等了大约十分钟,一辆前往汝来新镇的巴士终于到达了。我上了巴士,询问了售票员,得知这趟路程需要大约一个小时半的时间,无形中给了我一个很充足的时间去读江国豪日记中所记录的事。

我翻开日记本,找到了意外当天,开始仔细的一天一天的读下去。

七月二十日,晴

阿伦死了。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被水淹死了。谁能想象得到,这样一个小小的玩笑竟然害死了自己的好朋友。虽然只不过是一场意外,可是却是我们一手造成的。

我们明明知道他不太会游泳,可是还把他抛入河中。是我们间接害死了他。

我想,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们抓着他的时候,他拼命的喊着‘不要’,还有他在水里挣扎往下沉的那个样子。

阿业和阿成已经第一时间跳入水中去救他了,可是却徒劳无功,他一下子就沉得无影无踪了。他往下沉的速度太快了,仿佛就像是水底有一股力量把他扯下去似的。

那边的河水很深很急,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我们三个人拼命的沉下水底去找阿伦,可是却找不着。

看着那许多赶过来拯救阿伦的人,还有接到阿成的电话赶过来的伯母,看到她哭得死去活来,我心里真的很后悔。后悔为什么开这样的一个玩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伦活着的机会也越来越渺茫了。其实在我心底,我已经知道一切都太迟了。

警察和消防员也赶过来加入拯救行动,可是一直找到傍晚,他们才成功的打捞起阿伦的尸体。虽然已是在我预料之中,可是当我一看到阿伦身上一点生气也没有,我哭了,我们三个人都哭了。很后悔,很自责。

警察向我们录取了口供后,都认定那只是一场不幸的意外,可是在我心里,我们永远都是害死阿伦的杀人凶手!

我也永远忘记不了阿伦妈妈临走前所看着我们的眼神。充满着怨恨,诅咒的眼神。我很想向她解释,很想向她道歉,很想告诉她我是多么的内疚,可是,我真的无颜去面对她。

看着她离去,想到阿伦从小失去父亲,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如今阿伦去世了,他妈妈以后的日记又将如何度过?想到这里,我又再次的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几点回到家,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发呆了多少时间。我心中很后悔,很难受。阿伦,对不起,我们真的对你不起。。。


写到这里,他的字体开始凌乱一片,重复的写着‘对不起’。

我心里震惊不已,阿伦的死果然与我们有关!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翻开了下一页,继续读下去。

Saturday, March 7, 2009

二十,日记本

江国豪的妈妈脸上显得有点犹豫不决,也许是想到那日记全都是他儿子的私隐和秘密,虽然我是江国豪的好朋友,可是她又怎能拿出来让我看呢?

只见她犹豫了一阵后,断断续续对我说道:“有。。。可是这样不好吧,他一向来都很重视自己的私隐的,就连我也不能进入他房间。。。而且他好了过后,一定会很生气的。不。。。我不可以这样做。。。”

一时间,我心中又失落又焦急,甚至有点懊恼。到了这个时候,他个人的私隐算得了什么?这日记也许真的有记录到这一切的关键,一切的谜团也许能够被它完全的解开,我们三人也许就会好起来。

而如果为了帮他保守这个私隐而放弃了这一个可能性,那不就是活生生剥夺了江国豪康复的机会吗?而假设江国豪因此永远恢复不了,那她此举不就是愚蠢至极吗?我几乎忍不住大声骂了出来,可是我知道,我那样做也不能改变她的主意,所以我吸了一口气,强使自己冷静下来,换个方式去说服她。

我开口问她道:“伯母,你知道阿业吗?”

她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了一阵疑惑,似乎不明白我在这个时候为何提起李建业。

我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阿业他也和国豪一样,在星期六那天开始精神错乱起来?”

她似乎被这个突忽其来的坏消息吓了一跳,张口结舌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我继续说道:“他们两人都是同一天,也就是星期六那天患上这个病的。阿业的医生说过,如果可以帮他们解开他们心中的心结,那对他们的病情会有很大的帮助。”

我顿了一顿,以一种接近哀求的语气继续说道:“伯母,星期五那天肯定发生过一些事,一些非常严重的事,使到他们受不了刺激而同时病发的。你把阿豪的日记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尽我所有的能力帮他的。好吗,伯母?”

这时,我看见她脸上犹豫不决,带着痛苦的皱着眉头。我知道她的心如今在挣扎着,该不该把她儿子所记录下来的个人秘密,完完全全的交托在一个朋友的手中。她也许在害怕着江国豪痊愈后知道了,会有怎样的反应,而她自己又如何面对着她的儿子。

客厅里再度沉默下来。

江国豪的弟弟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们。听见了我们之间的对话,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对着他妈妈说道:“妈,把它交给成哥吧,也许成哥可以帮到哥哥。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让哥哥好起来吗?何况,成哥和哥哥那么好,我们难道还不相信他吗?”

他妈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终于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希望。。。希望真的可以帮到国豪。。。”

江国豪的弟弟看见他妈妈终于答应了,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我知道哥哥的日记放在那里,我去拿。”说罢,他走进江国豪所在的那间房。

他妈妈低着头,一言不发,也许是在想着她以后会不会为了这个决定而后悔。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这也可能是江国豪的唯一一个机会了。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江国豪的弟弟终于手拿着那本日记走回来。在这短短的一分钟里,我心里的焦急和紧张是在是非笔墨所能形容的,一颗心几乎都提到嗓子眼里去了。看着他手中的日记本,我心中那种坐立不安的感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换之而来的,是一阵我期待已久的平静,似乎我所有的问题都能够在这一本小小的日记本里找到答案。

我接过江国豪弟弟递过来的日记本。同时,他开口对我说道:“成哥,你一定要找到一个能够帮得到我哥哥的办法。。。这也许已经是我们家人的最后一个希望了。。。”语气中隐隐藏着一丝丝的伤感。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的双眼,诚恳地对他说道:“你放心,我答应你,当我一有任何的发现,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这时,他妈妈忽然站起身来,说道:“我有点疲倦了,要去休息一下。。。”然后便往楼上走去。我心中很明白,她并不是真的觉得疲倦,只是在她心里,她觉得这是一种背叛她儿子的行为,所以她觉得她接触的越少,心里就承受着越少的内疚感。

我趁着这个机会,告别了她们俩母子,手提着那日记本,离开了江国豪的家。临走前,我吩咐着江国豪的弟弟道:“如果你哥哥的病情有任何的转变,记得尽快通知我。”虽然我不认识江国豪,可是一想到他那无助的哀求,我心中变得极沉重,充满了对他的同情。而且他和李建业都是这事情的关键人物。

离开了江国豪的住家,我心里异常的紧张,只希望能尽快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看看这日记中所记载的事。

忙碌了一整天,去了这么多的地方,失望了这么多次,我终于还是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了!谁能想象的到,这一本蓝色的日记本,竟然可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本日记本。

Friday, March 6, 2009

十九,救我!

只见他在说了这一句话后,把头转过去面对着墙壁,双手掩着脸。

我听到他如此的回答,心中忽然冒起了一阵寒意,想到了我在宿舍房内所看到的那个黑影。难道那个黑影如今出现在这个房间内?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得感到害怕,全身肌肉似乎在同一个时候僵硬起来。

我壮着胆,缓缓的再次转过头去看,没有黑影,可是我心里却依然是感到毛毛的。

我转回头,看见江国豪身体在剧烈的发着抖,喉咙不时发出呻吟声,很明显他是处于极度恐惧之中。

我尝试着跟他沟通,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我只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试着安慰他说道:“不用怕,你先睡个觉吧,睡醒后就没事了。我先走了。有机会的话,我会再回来看你的。”

说完,我站起身来,心里的失望使我感到非常的疲倦,我只想赶快离开这里,找个地方休息,然后再另作打算。

然而,就在我转过身的时候,他忽然伸出手来牢牢的拉着我的手臂,然后以一种充满恐惧和无助的复杂眼神看着我,眼里带着泪水,压低着声音对我说道:“救我!救我!”

在那一刹那间,我呆住了。我不明白他这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想伤害他?还是。。。?种种的假设忽然间都浮现在我脑海中,我的思绪不由得混乱起来。

我并没有想太久。回过神来,我好奇的开口问他道:“救你?我该怎么就你?有谁在伤害你?”

他看着我,一面摇着头,一面以那无助的眼神看着我,重复说道:“救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点点头。

我轻轻的挣开了他的手,走到门边,心里不忍心就这样离开他。可是,我又该如何帮他?就算我留下来,我也做不到什么。我回过头看看他,他的脸上充满着绝望无助的神情,口中还一直重复说着:“救我!救我!”

我的心真的感到很痛,看着他那么的可怜,而我却没办法帮他。我多么希望他能具体的告诉我因该如何帮他,可是他除了这两个字以外,什么也没说。

就在我打开了门的时候,他竟然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看见他如此,我顿时感到手足失措。幸好这时候他的妈妈和弟弟听见他的哭声赶了过来。

他妈妈跑到他身边坐下,搂着他的身体,一边安慰着他,安抚着他的情绪,一边以询问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里在考虑该怎么告诉她,该不该把江国豪所看到的那个影子,以及向我求救的事说出来。可是我忽然想到如果把整件事完完全全的高诉她,非但帮不了什么,反而会增添她的忧虑。我只好把这些事对她隐瞒着,对她说道:“我刚才正想离开,可是当我一打开门,他就哭了出来。。。”

江国豪的妈妈没再追问,只是撇了撇嘴,示意我和江国豪的弟弟先离开房间。临走前,我再次看了看江国豪,他双眼充满泪水的看着我,眼神还是那么的无助和绝望。我硬起心肠转过头,离开了房间。

我和江国豪的弟弟走到客厅里坐下,互相的对望了一眼,我可以从他的脸色看出他心中的难过,我心里何尝不是同样的难受?我们之间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的坐着。这个时候,我们可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只听见江国豪的哭声渐渐的弱了下来,然后终于停了下来。又再过了一阵子,江国豪的妈妈也从房里脸挂着泪痕的走了出来,走向我们,一言不发的坐在我面前。

一时间,我们三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到了这个时候,我们还可以说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江国豪的妈妈第一个打破沉默,以无助的语气对我说道:“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已经带他去看过了两个医生,可是他们都说他这病一定要去看专科医生,我们又哪里有这么多钱?”

叹了一口气,她继续说道:“刚才看到他可以认得出你,我心里着实高兴了一会。只是转眼间,他又。。。唉。。。”

听到她这么说,我不禁想起了李建业。李建业家境富裕,所以我想,他的家人带他去看的医生应该是精神病的专科医生,可是,李建业的病情也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接着,我又想起李建业的妈妈曾经对我提起过,那医生有问起李建业是否有写日记的习惯。因为从他的日子中可以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让他承受不了而患上精神病,然后帮他解决掉他的心结,有可能对他的病会有所改善。

而江国豪和李建业确实是有着一些共同点。首先,他们都是在王维伦去世后都心事重重的,还有就是,他们两人都在星期五那天一起去祭拜王维伦的,然后都开始精神错乱了。最后一点,也许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他们两人都异口同声地说他们不是本人。所以我不禁想到,李建业的医生所提出来的建议,或许可以在江国豪的身上实行。

想到这里,我又再度的感到紧张起来,我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我坐直身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问江国豪的妈妈道:“伯母,阿豪他有没有写日子的习惯?我想我们可以从他日记中知道他心中的困扰,也许能帮得到他。”

说话了这句话,我手脚冰冷,心跳也似乎停止了,双眼注视着江国豪妈妈的嘴,等待着她的回答。

Wednesday, March 4, 2009

十八,他来了

江国豪的妈妈在走出了房间后,随手把门关上,给了我一个和他单独说话的好机会,也许她认为这样能让江国豪放松自己和我说话。

江国豪坐在床上,一动也没动,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一些事,毫不察觉他妈妈已经离开了房间。只见他想着想着,又再此的喃喃自语起来,可是对于他说些什么,我却一点也听不清楚。

我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我感觉到我的手脚因紧张而变得有点冰冷,手心里全是汗水,仿佛还可以听见自己的心在那扑通扑通的跳动着。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点心急问他道:“豪,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祭拜维伦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当我问了这一句话的时候,我的双眼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全神贯注的等待着他的回答,我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去了。我在心里不断的在祈求着他能给我一个正面的答复,希望这种种的疑问都能够在此时此刻一一被解开。

只见江国豪忽然以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情看着我,仿佛想告诉我一些事,但却又害怕我不相信,或者觉得那只不过是他的疯言疯语。

看见他如此,我心中不由得在猜测,难道他已经记起了那天所发生的事,只不过那件事太怪异他不知道该如何对我说?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抓着他的手臂,急促的问他道:“豪,你是不是想起了那天所发生的事?那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快点告诉我!”

他摇了摇头,紧闭着嘴,身体往后缩,也许在我这样追问下让他感到很不自在。我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心里对他这答复不由得感到非常失望。可是我忽然间想到了他刚才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心中肯定有些话要对我说的,只不过也许他想告诉我的事和我所问的问题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看着他双眼,对着他微微一笑,让他知道我是没有任何恶意的,然后以一把很平静的语气问他道:“阿豪,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你如果在心里被什么事困扰着,把它说出来,让我和你一起分担。我们是老朋友,好兄弟,你难道信不过我吗?”

他看着我,眼神不停的闪烁着,似乎在考虑着该不该相信我,该不该把他心中的秘密说出来。过了一会,他的脸上忽然有一种下了决心的表情,然后俯身靠近我,同时示意我也靠近他一些。

我靠了过去,然后他几乎是在我耳边非常小声地声音对我说到:“我。。。我不是阿豪。。。”说完后,他双眼直视着我,脸上浮现出不安的神情,仿佛是怕我不相信他。同时,他伸出了右手食指贴着嘴唇,然后往房间门指了一下,像是怕他家人知道似的。

我心里不禁的怔了一怔,有点意外,因为他刚才似乎已经把我认出来了。对于他说的话,我心中并不觉得太过惊讶,因为同样的情况我已经在李建业身上经历过了。只是我心里不由得有点乱了起来,同时心开始往下沉,看样子,我最后的希望也幻灭了。

可是我并不甘心,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一定要坚持下去!我再次开口问道:“你真的不是江国豪?那。。。你究竟是谁?”

他脸上忽然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摇着头,口中喃喃的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看见他如此痛苦,心中不禁又想起了李建业发疯的时候,心想我还是就此打住吧,因为我刚才已经使到一位母亲心痛流泪了,我不想再令另外一个痛心了。

就在我真起身来,准备离开的时候,江国豪忽然整个人震了一震,然后牢牢的抓住了我的手臂,很用力的把我往他身边拉去。我顺着他的力道坐下,看看他是否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他一脸恐慌,身体拼命的缩成一团,一面看着我身后的房间门,似乎利用着我的身体为他阻挡一些东西似的。

我不由得感到有点奇怪,想回过头去看看我身后究竟有什么,可是在我还没转过头的时候,江国豪忽然指向我的身后,诚惶诚恐的对我说道:“他。。。他来了。。。”

不知怎么的,也许是被他恐慌的情绪影响,我感到背后似乎变得凉凉的。我立即转过头,想看看我身后究竟有什么使到江国豪如此惧怕。可是除了房门之外,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回过头来看着江国豪,只见他双手掩着双眼,身体因惧怕在颤抖着。我心中充满了疑惑,猜不透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我心里不禁再想,他会不会是因患上了精神病而产生了幻觉?

只不过事情发展到如今,我已经不敢肯定江国豪和李建业两人是否患上了精神病。因为就算他们两人同时受了刺激而发疯了,他们两人也不可能同时说这同样的一句话,同时否认他们是江国豪和李建业本人。

我忍不住问他道:“豪,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影子。。。那个黑色的影子。。。”

Tuesday, March 3, 2009

十七,关键人物

这段路相当远,如果我选择了步行,我想我还没走到一半的路程我可能已经累倒了。只见计程车离开了这个古旧街道,穿过了闹市,转入了一个住宅区,最后停在一间黄色篱笆的双层组屋前。这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再次的浮现出来。

我仔细的观察着这间屋子,希望能看到一些熟悉的物品,可是却失望了。这是一间相当小,也相当旧的组屋,透过大门,我看到屋前的停车位停泊着一辆车子,而停车位的旁边凌乱摆放着一些看似从汽车拆下来的零件。我看了看大门边,没有门铃,我唯有在大门外叫着开门。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她一看到我,就像看到救星似的,快步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道:“你来得真好,你快去看看他,希望他可以认得你。这几天来,他只是一直发呆,一句话也没说,而且他好想不记得我们是谁了。。。”说完,她几乎是把我拉着进屋里的。

虽然她的声音和昨天电话里有些差别,但是看她那么紧张,我也可以肯定她就是江国豪的妈妈了。

进到客厅中,我看到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男孩正在客厅的一个书桌上温习功课。他看见我走了进来,礼貌的叫了声:“成哥。”

我点了点头,同时也知道这男孩是江国豪的弟弟。我随着江国豪的妈妈走到了楼下的一间房间门口,然后她把门打开一个隙缝往里面看了看,然后转过头来对我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我进到房内。

我站在门口,发现我的双手因紧张而在发着抖。江国豪已经成为了我找出真相的关键人物,也是我如今最后的希望了,我不敢去想象如果我这趟也不能获得任何线索,对我的打击会有多大。

我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我所看到的是一间相当宽的房间,里面有一张书桌,一个相当大的衣橱,然后还有两张单人床。其中一张是空着的,连枕头被单也没有,另外一张床上,坐着一个年约二十岁左右的一个人,抱着双膝,看着自己的双脚喃喃自语,似乎没察觉我的到来。

就如刚才见到李建业一般,我对眼前的这个人,有着同样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我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同时也担心说错话题,导致他像李建业般发起疯来。

他的妈妈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对他说到:“豪,阿成来看你了。”

江国豪的一脸茫然,口中重复念着‘阿成,阿成’,看样子他已经记不起‘阿成’是谁了。只见他闭起双眼,皱着眉头,似乎在拼命的去想‘阿成’究竟是谁。

他妈妈见况,柔声的对他说道:“豪,你忘了阿成吗?你们以前一起上学的,住同一间宿舍的。”

听到这里,我不禁心中一怔,同时心想我为何那么笨?为什么没有想到我那三个没来的室友会是张志成的三个好友呢?但随即想到,就算我知道了,那又如何?

这时,江国豪听到了他妈妈说的这一句话,仿佛想起了一些事,抬起头来以一种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我,然后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开口,对我问道:“成?”

我点了点头,然后回答他道:“嗯。豪,你还记得我?”。

他转过头看了看他妈妈一眼,然后再次的看着我,微微的点着头,回答了一声‘嗯’。

他妈妈看见他终于记起了我,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喜悦的笑容,而眼角中似乎也被喜悦的泪水沾湿了。她轻轻的抚摸了江国豪的头发,然后对我们说道:“我先出去,让你们两位好朋友聚聚。”说罢,她走出房间。

当她走过我的身边的时候,我无意间看见她已经泪流满脸了。而她也看着我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感激。我能体会到她的喜悦,江国豪已经认得我了,他的记忆和神智也很可能会随着慢慢的恢复过来。所以不但是他的家人,连我也为此感到兴奋和紧张起来。

Monday, March 2, 2009

十六,疑问

到了巴士站,前往江国豪所居住的那个市镇的巴士还没到达,我只好随意走走,打发时间。

这是一个相当大的短途巴士总站,许许多多的巴士停泊着。在这巴士站的后面是一个堆满货物的集市,相当热闹。我慢慢的走过去,随意看看那边所贩卖的物品。

走着走着,我走到了集市的尽头,来到了一所公共厕所的附近。我看着那厕所,心中忽然想到我这几天来都没有上过厕所,那我所吃喝的东西到底溜到哪里去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呆了一呆,但我随即想到,发生在我身上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相比之下,这只不过是件小事了。

这时候,我看见不远处我所等待的巴士终于到达了。我挤过人群走了过去,上了巴士。在巴士上等了十分钟左右,巴士终于启动了,开启了我今天最后一趟,也是最重要的一趟旅程。如果这一趟也是一无所获,那我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在巴士上,我的心忍不住去猜想整件事的发生与经过,还有就是究竟是什么事让江国豪和李建业两人同时发疯的?李建业口中所喊的‘还回来’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三人又为什么会过了这些时候,还会想到再次去祭拜王维伦?

我的猜测是他们是因为对王维伦的意外感到内疚,然后受不了良心的责备而去祭拜王维伦的。只是,他们究竟做过了一些什么事,我却一点也猜不到。难道就像李建业的妈妈所猜测的,那次意外并不是一场普通的意外?难道王维伦那次以外身亡竟然是与他们有关的?

随后,我又忽然想起了张志成,他究竟去了那里?如果他忽然再次出现,那旁人还会认为我是他吗?还有就是为何张志成所认识的人都把我当成了他?我所发的噩梦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我每次晚上一睡着就会发那个梦?想到那个梦,我又想起了我在梦中双手紧捏着自己的颈,心里又再次充满了忧虑和害怕。。。

一连串的疑问重重的压着我的心。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我心中的疑问非但没有得到答案,反而越来越多了。天哪,我该怎么办?这一切到底要到何时才能结束?心里面藏着这么多的疑问和忧虑,我的精神就快要崩溃了!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是对的,也许到头来我只是白忙一场,也许到最后我的精神会承受不了,然后就像江国豪和李建业一样,变疯了。可是,或许变成了疯子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起码我可以从这恶梦中解脱。我可以不再去想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可以不去想下一步该怎么走。疯了后,这一切疑问再也无法折磨着我。

想着想着,也因我实在是太累了,就这样迷迷糊糊中在巴士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摇我。我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巴士已经到了终点停下来了,而那摇醒我的是那巴士里的售票员。

我慌慌忙忙的走下巴士,想去看看我究竟到了什么地方,因为我睡着了的关系,我也许早已错过了江国豪所居住的那个市镇。我心中不禁骂起自己来,我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居然睡着了。

下了巴士,拉过路人一问,得知这巴士所停下来的地方竟然是我的目的地,我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庆幸这自己的运气不差。

我看了看四周,这巴士站座落于一个古旧街道的尽头。街道两旁都是一些杂货店和茶餐室之类的店屋。整条街三三两两的行人,使得这街道显得额外冷清,但同时,这宁静的环境也让我心里感到一阵安宁。

茶餐室内几个老人在喝着茶,聊着天;杂货店的老板坐在店外静静的看着街道。这里的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悠哉闲哉,从他们身上找不到一分紧张的感觉。此刻的我,是如此的渴望着他们这种生活,我是多么的想好好的休息。

我向巴士站内的人询问了往江国豪住家的方向,得知他的家距离这里相当远。考虑了一阵,我招呼了一辆计程车,然后出发前往探访江国豪。

十五,一无所获

李建业的妈妈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给我,然后在我面前坐下。我看着她,见到她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对我说,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喝了一口水,然后开口问道:“伯母,你是不是有些事要对我说呢?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心中下了决心,对我说道:“成,我希望你能对我坦白。维伦去世那天所发生的意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禁口结,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这也是一件我想知道的事,我也同样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只是如今的我,是以张志成的身份来到这里的,我怎能说我不知道?而且,我所知道的只是他们四个人一同结伴去瀑布游玩,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却一点也不知情。

我只好含糊的回答道:“那天。。。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普通的意外。。。”说完这句话,我忽然感到一阵心虚,同时也希望这谈话可以尽快结束。因为我担心如果李建业的妈妈一直问下去,我真的再也想不到任何答案去回答她。

她察觉到了我有所隐瞒,忽然有点激动起来,问道:“普通的意外?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普通的意外会使到我儿子疯掉?而这个普通的意外发生后建业他每晚发噩梦?然后这个普通的意外又如何让你们在意外发生后过了两个星期还一起去祭拜他?”

她吸了一口气,再继续说道:“成,你不要再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只想要知道真相而已。算是为了建业,也算是为了我,你告诉我好吗?”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再次的流了下来。

老实说,看到她那么的难过,再想到楼上李建业所受的苦,如果我真的知道整件事的经过,我一定会一五一十的完完全全告诉她,可是我偏偏一点也不知道。我可以怎样回答她?我又该如何告诉她我也像她一样,迫切的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我还想继续骗着她,再一次的告诉她那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可是看到她脸上所挂着的泪水,我真的开不了口。我怎能忍心去欺骗一个已经因儿子所受的痛苦而心碎的母亲呢?我只能沉默不语。

看见我没有回答她,她脸上充满了失望和生气的神情。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她儿子的好朋友还对她隐瞒着一些事,她可以不失望,不生气吗?

只听她开口,用一种充满悲苦的语气对我说道:“你走吧,我累了,想歇一歇息。。。”

她站起来,然后又道:“如果有哪一天,你忽然回想起你和建业曾经是多么好的朋友,我希望你会回来这里,把真相告诉我。”

听了她这句话,我心里不知为何感到非常的愧疚,也许我是因为真的有所隐瞒,有或许是因为我真的帮不到李建业。我心中忽然一阵冲动,就想在此把一切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告诉她,脱口而出叫道:“伯母。。。”

可是当我一开口,我忽然想到如果我告诉她我不是张志成的话,她会相信吗?也许她会认为我拿她来消遣,对我的厌恶反而会更强烈。

当她一听见我唤着她的时候,她眼睛一亮,似乎为我忽然改变主意而感到高兴。可是看到我在唤了一声伯母后,我就再次住嘴了,她不禁失望的摇摇头。我心中顿时感觉到一股因愧疚而产生的压力,极不舒服。

她拿了钥匙,开了门。我向她说了声‘再见’,然后匆匆的离开。我在她面前的每一秒钟,我心中的压力就重了一分,我就快承受不了。所以当我一离开了李建业的住家范围,我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我看了看时间,中午十二点半,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探访江国豪。我不能从李建业的身上获得任何线索,心里反而增加了更多的疑问,所以江国豪无形中也变成了我目前的最后一个希望了。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感到有点担心,害怕这一趟也是一无所获。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写着江国豪和李建业住家地址的字条看了看,然后把它放回口袋,往巴士站走去。

Sunday, March 1, 2009

十四,还回来!

听见这一句话,我不禁怔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他。只见他以一种无助和绝望的眼神看着我,问道:“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把我当成是他?为什么。。。?”

我看着他,心里不由得为眼前这诧异的气氛而感到有点惧怕和不自在起来。他明明是李建业,可是他却说他不是李建业,这情况和我被其他人认为我是张志成一摸一样!他如果不是李建业,那他会不会还记得自己是谁?同时,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会有人认为他是招惹了一些肮脏的东西。像他这种情况,不难使人联想到他这是被鬼上身。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张志成的堂哥曾经对我说起过,张志成精神分裂症发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况。他发作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反而把自己原来的身份当作是另外一个人。

我定了定神,问他道:“那你到底是谁?”

他一脸痛苦的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为何会来到这里,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问我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到后来甚至是在大声地喊叫着。

只见他忽然间抱着头,倒在床上一边挣扎,一边‘啊啊啊’的大声喊着。他的双手一直在拉着自己的头发,双脚不停的在踢着,似乎是在承受着无比的痛苦。

我似乎被他此举吓呆了,一时间不知所措的站着,浑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他的妈妈也许是听见了他的叫喊,冲进房来。看到他这情况,慌忙之下大力抓着我的手臂问我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做了什么?”,语气中充满焦虑和愤怒,也似乎是认定了是我引起李建业病发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脸色慌慌张张的,也不等我回答,口里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着‘药,药’,然后跑到房间里的桌子边,拿起了一瓶药,对着我说道:“帮我按着他,我喂他吃药。”

我跳上床,然后把李建业按在床上,而他妈妈把几颗从瓶子里倒出来的药丸强行的塞进他口中喂他吃。就在这个时候,李建业忽然变得力大无穷,挣扎中竟然把我和他妈妈同时甩开。然后忽然以一把和之前不同的声音喊道:“还回来!还回来!”

听到了这句话,我不禁愕然,不明白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心里同时也泛起一丝丝的寒意。我想起之前曾听丫头说过李建业病发时曾如此喊叫过,当时我虽然对此不解,却也不觉得什么。如今我面对着这情况,只觉得诡异到极点,心中充满了恐惧。我心中也不禁一片茫然,不知道李建业为什么如此喊着。‘还回来’,究竟是还什么东西?还给谁?又该怎么还?

他妈妈坐在地上,眼看着床上痛苦挣扎中的李建业,眼泪直流。我走过去扶着她站立起来。她一边哭着,一边俯身去捡那掉落在地上的药。我深深的明白,此时此刻她所捡起的,不单单是药,也是那一丝丝掉落的希望,和她破碎成千万片的心。看着这一幕,再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我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他妈妈把那一颗颗捡起来的药放回去那药瓶,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房间。我随着她一起走出去,到了门外,她坐在那房间门边,失声痛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受着苦,而自己却做不了任何事去帮他,这种悲伤和自责的感觉试问下天下父母,有谁能够忍受的住呢?

房间内,李建业的痛苦喊叫声不听的传出来;门外,他妈妈在痛哭着。我站在那里,似乎是一个多余的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心中忽然感到后悔,后悔来找李建业,使到他并发,让他痛苦,他妈妈伤心。可是,如果我不来这里,那我又该如何获得我所需要的线索呢?

过了不知多久,房间内李建业的叫喊声渐渐的弱下来。然后他妈妈也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勉强的一笑,对我说道:“不好意思。。。我一时心急。。。”

“没什么。”我随口回答道,可是在我心里我觉得我才应该是哪个对李建业妈妈说不好意思的那个人。如果我没来探访他,他或许不会发做的。同时我心里也因为来这一趟一无所获而感到有点失落。

就在我正欲开口向李建业的妈妈告别时,我忽然想到,李建业会不会有写日记的习惯呢?如果有的话,那我可以从他日记中知道一些什么的。我开口问道:“伯母,阿业他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没有。。。之前把他送进医院的时候,医生也问过这个问题,说如果能知道他心中的忧郁,再把他心中的这个结打开,也许能对他的病情有所改善的。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记录下来。。。”

我们一起走下楼,我本来想向他告别,然后离去的,李建业的妈妈招呼我坐下。我想到她刚才那么的伤心,她心中也许充满了忧虑,我为何不留多一阵子,好让她对着我倾吐,让她的心舒服些呢?而且我或许能从和她的对话中得到一些重要的讯息。

Saturday, February 28, 2009

十三,似曾相识

在路人的指引下,我找到了李建业所居住的那个住宅区,这是一个相当高级的住宅区,一排排的都是双层的组屋。这时的我,早已经忘记了身体的疲劳,心中只想着快点见到李建业。问清楚了正确位置,我带着兴奋又紧张的心情展开大步走到了李建业的家门口。

我站在李建业的家门外,脑海中忽然涌现一股奇怪的念头。我仿佛来过这里无数次了,可是我却一点记忆都没有,就好像当天身处张志成房里的那种感觉。

看着安装在篱笆门边的门铃,本来已经紧张的心情,变得更紧张,一颗心扑通扑通激烈的跳动着,就像是快要从我口腔跳出来似的。按了这个门铃后所为我带来的又会是怎么样的变化呢?我真的不知道。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定定神,再次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大约四十余岁的妇人,一脸忧虑。看到她的手腕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我想她应该是李建业的母亲。丫头说过她妈妈为了稳着病发的李建业而被李建业摔伤了。

当她看见我的时候,我似乎能从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感觉到她心里的欣慰。她开口道:“成,你来得真好,你。。。快去看看他吧,希望他能认得你。。。”说完,她不禁‘唉’的一声叹息,似乎觉得这可能性太渺小了。

我随口安慰了她:“伯母,不要太难过了,或许休息了一段时间后,阿业的情况会有所改善的。而且,他也许只是一时有什么事想不开,待他想通了之后,他会好起来的。”

李建业的妈妈看着我,眼里虽然还有些忧愁,可是她还是点了点头,也许是在认为我说的有道理,又或许是她心中也希望如此。

我能明白她的忧愁和难过的心情,无论是谁,当家人患上了精神病,都会觉得难过的,更何况李建业还这么年轻。

进入了屋子里,我所看到的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客厅。从这客厅的摆设品和家具看来,李建业是来自一个相当富裕的家庭。

我随着李建业的妈妈走到了楼上的一间房间门口,她转过头来对我说:“建业他就在里面,他吃过药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你进去看看他吧。”说罢,她转过身走下楼。我知道她只是在尽量避免看见李建业目前的样子,因为她怕忍不住悲伤,哭了出来。

我手握着门柄,心里不禁想着,李建业是长得什么样子的?他的病情又如何?他会不会认得我?最重要的是,我能否从他身上知道一些关于那个星期五所发生的事呢?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的再次紧张起来,我只觉得我手心全是汗水。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房门打开。房间里,窗口挂着厚厚的窗帘把外面的光线隔起来,使得里面一片暗暗的,不过我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他。同时间,他似乎察觉到有人走进房间,抬起了头看着我。也许是过于紧张,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就这样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也因为这一片沉默似乎变得凝结起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想到要把房间里的灯打开。就在灯亮起来的那一瞬间,他反射性的用手遮住了光线,同时呻吟了一声。

也许是因为他待在黑暗的环境太久了,这突忽其来灯光使他受到了刺激,因而烦躁起来。然后就在适应了这光线之后,他以一种充满厌恶的眼神看着我,可是这眼神随即变成了一片茫然,充满了疑惑。

同时,我也借着灯光,真切地看到了李建业的脸孔.他长得相当俊朗,只是脸色也许是因为病了,显得异常的苍白。忽然间,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骤然升起,我几乎可以认定他是我非常熟络的一个人,可是我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我的脑袋拼命的在我的回忆库里找寻着一切有关于李建业的记忆,可是我所得到的却是空白的一片。我想,此时此刻的李建业也像我一样,拼命的回忆起他与张志成的关系。

我们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心中充满了疑问。不知过了多久,我因为心中切迫的想知道李建业究竟还记得多少事情,是否还记得他的朋友,以及星期五那天的事,而首先打破这沉默的气氛,开口问道:“业,你还认得我吗?”。

问了这个问题,我忽然觉得非常的紧张,心跳加速。我心中只希望他能够清醒过来,恢复他的神智。可是,他在听了我这个问题后,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然后抱着头,把头埋在他双膝之间。

我的心不禁冷了下来,我再次的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我的线索再次的中断了。我心中那股失望的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全身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心里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失落感。

我叹了一口气,正想离开这房间的时候,李建业忽然开口了:“我。。。不是李建业”。

Wednesday, February 25, 2009

十二,启程

忽然,我听到‘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在半睡半醒的时候,觉得有人力摇动着我,隐隐听到有人叫着“喂,喂”。我忽然清醒了,睁开眼睛,我首先看见那名叫阿罗的保安人员,一脸忧虑的看着我。随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我所坐着的椅子已经倒在一边,一架收音机跌落在地上,似乎是我在发噩梦的时候挣扎时所弄跌的。

在阿罗的轻扶下,我站了起来。正当我想开口表示抱歉的时候,阿罗开口道:“你最近身上是否发生了什么怪事?”

我脑袋里‘轰’的一声,我整个人呆住了,惊讶着他是如何知道的。只听他继续说道:“你刚才面孔狰狞,双手捏着自己喉咙,似乎想把自己捏死。我叫着你,你却没反应,我只好把你推倒在地上。”

看见我沉默不语,他开口道:“你一定是不知道如何惹着了哪些肮脏东西,最好是找一些人来看看。我家附近有一个相当出名的法师,我明早帮你问问看。”

我心里苦笑着,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实在是太诡异,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人可以帮到我。可是我还是向他说了声 “谢谢”。

阿罗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看见他离开后,我开始想着那个恶梦和阿罗所说的话。在那梦里我觉得难以呼吸的感觉是真的,那是因为我的双手在捏着我的喉咙,我在睡梦中竟然想杀死我自己!我不由得感到惧怕,我怕不知道那一天我真的会杀了我自己。看着我的双手,想到它们竟然在我睡着的时候捏着我的喉咙,我头皮发麻,心里的那股恐惧感也越来越强烈了。同时,我想难道我必须在每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它们绑起来吗?

也许阿罗说得没错,我可能真的惹到了鬼魂。不是吗?我在梦中所看到的哪一个人,我在宿舍里所看到的那个影子,还有就是林浩维,这一切不都印证着这个事实吗?

夜已越来越深,空气也越来越冷。阿罗已经出去巡逻了,保安室了又再次剩下我一人。我抱着双膝,合上眼睛休息,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终于,漫长的夜晚过去了,太阳再次的从遥远的东方慢慢的升起。我走到保安室外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清醒,然后慢慢的走回宿舍。

今天的雾似乎又比昨天更浓更厚了,空气也似乎比昨天更凉,那种阴沉沉的感觉也因此变得更重了。

我回到宿舍拿过钱包和手机,然后便步行到学院大门边的巴士站等巴士,依照我的计划,去探访张志成的那两个好朋友。

也许是因为我对李建业疯了的时候所重复说着的‘还回来’充满了好奇心,又或许是因为我与丫头见过面的关系,我打算先去探访李建业。

在巴士上,我一直晕沉沉的,四肢无力,感觉就像是我的大部分的力量被抽干了似的。我只觉得很累,很想睡个觉,只是我却不知道去李建业所居住的那个地方有多远的路程,我一直苦苦的支撑着,强行的逼自己睁开双眼,不至于睡着。

过了难熬的四十五分钟后,我终于来到了我的目的地。我把写着李建业地址的那张字条紧握在手,告诉我自己,我终于来到了真相的大门口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能左右着我的命运,我一定要小心翼翼,不能犯下丝毫错误!

Monday, February 23, 2009

十一,遇鬼

深夜的篮球场上一个人也没有,显得额外宁静。我走到观众席上坐着,心里不断的期望着黎明尽快到来。

我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灯光,还有一些夜猫子还没睡,还在三三两两的与朋友坐在一起聊着天。朋友,现在的我是多么的需要一个能为我分担心中疑问与忧虑的朋友啊。

忽然,我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拍打我的肩膀,转过头一看,那个人竟然是林浩维。我心里不禁的感到一丝安慰,毕竟我在这里还有一个朋友,我不再孤单了,心里的重担也似乎减轻了许多。

他走到我身边坐着,开口问道:“怎么了,新环境睡不着?”

我对着他苦笑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想着我心中的忧虑和烦恼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的?考虑了一阵子,我决定还是不要向他诉说发生在我身上的怪异事情,因为我不希望这个唯一的朋友把我当成了疯子。那些事情说出来,能接受的人有几个?能相信的又会有几个呢。

我随意扯些话题来和他聊天,就在我们东拉西扯的聊着天的时候,我身后忽然有人大声喊道:“喂!你在干吗?”

我转过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年近五旬的保安人员。只见他朝我走过来,然后拉着我的手臂,开口道:“三更半夜,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跟我回保安室一趟”。

我随着被他拉扯着的手臂站了起来,因为过于突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反应。我看了看保安人员一眼,转过头来看了看林浩维,希望他能为我辩解,可是他却还在那边说着话,仿佛丝毫不觉他身边所发生的事。我心中不禁怒火上升,大声问那保安人员:“这是怎么一回事?在篮球场边聊天难道是犯规的事吗?”然后用力的挣扎着想把他的手甩脱。可是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了那保安人员对着我打了个眼色,似乎想对我说什么,我放弃了挣扎。

我随着他走了几步,他在我耳边悄悄的对我说:“小弟,你遇到肮脏东西了。”

我看着他,一时间似乎不明白他所说的话。当我定下神的时候,我不禁对他产生怀疑,可是当我看着他的眼神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他并非在骗我,可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和我聊了好一段时间的林浩维竟然是鬼?我转过头去看,可是我刚刚坐着的地方却已经空无一人了。我忽然起了昨天晚上那几个人匆匆离去的那种神情,我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内心开始崩溃。如果不是身边有个保安人员陪着我,我可能真的会被吓疯。

我和那保安人员一起走到了保安室,看见我似乎还有些不安,他倒了一杯水给我,然后说道:“你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下我陪你回宿舍。以后晚上不要独自到处走。”

我一口气把水喝了,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房间。。。有点怪异,我不是很想独自呆在里面,所以才出来走走的。”

那保安人员好奇地问道:“你没有室友吗?”

“我不知道,到目前为止,房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想了一想,开口道:“那你先坐在椅子上休息吧,有什么事叫我。”顿了一顿,他继续道:“当有其他问起,你告诉他们是阿罗带你回来的。”

这时,另一个保安人员也走到了保安室,先前那个保安人员向他的同事大致上说了关于我的事,然后他们就走到门外抽烟了。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了我的处境。一波又一波的怪事毫无间断,从失忆到如今的遇鬼,接下来等待着我的又会是什么?我会不会就像江国豪和李建业那样疯了?一件又一件的怪异事件,仿佛就像一把巨大的铁锤,猛敲着我的心,我究竟还能支持多久?

想着想着,也许是因为我真的太累了,加上门外有两个保安人员,我的心感到一阵平安,不知不觉中,我就在那椅子上睡着了。

我又再次的发了那个梦,这一次梦里的环境似乎比上一次又清晰一些,只不过依然还是朦胧的一片。那个男人的眼神,也似乎比之前更恨更毒。然后我胸口如被重物压着,又再一次透不过气。我拼命的挣扎着,拼命的吸气。。。

Sunday, February 22, 2009

十,资料

问清楚了方向,我往学院的行政管理部门的办公室走去,希望能获得江国豪和李建业的个人资料。在行政管理部门的指引下,我来到了图书馆里面的一间资料室,里面大约有三十几架电脑供学生们查询个人资料,以及旧学生所作的研究结果。这资料室内寥寥数人,显得特别的宁静。

我走到一架电脑前坐下,打开了系统一看,我必须输入学生编号才能查询有关那学生的个人资料,我连忙打了个电话给丫头,要她帮我找出李建业的学生编号。然后我又了个电话给国豪的妈妈,向她拿江国豪的学生编号,我骗了她说是为了帮江国豪向学院请病假。

透过系统,我找到了江国豪的住家地址。然后再我等着丫头的电话同时,我利用那电脑上网搜查有关于2005年6月17日这个日子的报章。这是我唯一记得的日子,我心想也许在那一天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可是却一无所获。过了大约十分钟,丫头打了个电话来,告诉了我她哥哥的学生编号。

获得了李建业的住家地址后,我因心中的好奇心而在此上网,搜查一些与精神病有关的资料。因为我想,江国豪和李建业同时犯上了精神病,如果我对于这一类的病情有着比较好的了解,也许当我面对着他们的时候可以比较容易探取线索。

可是网上关于这些精神病的资料虽多,不过大部分都是有关病患者要服用什么药物的资料,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其中只有一篇有着比较详细的解析,这篇文章写着精神病的起因大致上分为两种原因:外因和内因。外因是指外在的因素,例如天灾(地震、火灾等)、家庭因素、人际关系紧张、升学不成、生活挫折等,均可引起剧烈的心理创伤。而内因是指心理受到的创伤或承受的压力,例如长期处在高度紧张情绪下,或者受到惊吓或一时受到刺激,还有就是不愿接受某个现实,造成思虑过度、郁闷生气或悲愤恼怒、惊恐害怕等。

看到这里,我心里不禁的在想,江国豪和李建业这两人都在同一天精神失常,他们应该是在星期五那天一起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加上他们两人因为好友的逝世难过了好一段时间,心里一时承受不了而疯了。可是,究竟又是什么事情让他们同时受到如此严重的打击呢?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放弃了我的推测,离开了图书馆。走出图书馆之后,我才发现已经是傍晚了。而天气也比早上更冷,更阴沉了。我原本充满了希望的心,也被这阴沉沉的天气影响,变得有点低落起来。

我走到食堂里尝试着吃了点东西,然后就随意走走,不想这么早回房。因为独自在房间里面对着四面墙,我会感到额外的孤独,而且昨晚上所看见的黑影,虽然我已经把它认定为幻觉,不过一想起它,我的心里还是会感到毛毛的。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我又走到了昨天夜里的篮球场。也不怎么的,我忽然想起了林浩维,想看看他是否还好。因为除了丫头以外,他是我在这学院中唯一所认识的人。而且现在的我,很需要一个人来陪我聊天,然我倾吐我心中的忧虑和不安。

我在篮球场边站了一段时间,始终看不见林浩维,心想这学院如此之大,他今天不来这里也不出奇。看见天色渐渐黑下来了,我终于放弃了等待,独自一个人走回宿舍。

宿舍里虽然很冷清,不过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会有人妨碍我思考。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我非但还没有恢复记忆,反而陷入了更多的疑问当中。我只希望明天与江国豪和李建业见面的时候,能为我漆黑的道路点上一盏照明灯。只不过他们两人都患上了精神病,明天这一趟将会不会有结果我一点把握也没有。假设我从他们探取不到任何有用的资料,那我只剩下王维伦那方面的线索了。我想,如果明天真的一无所获,那我就要尝试打电话给王维伦,看看他的家人是否会接听。

想着想着,我对于明天的计划已经有了大概的安排,而我也真的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就在这个时候,我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室友呢?当我经过其他房间的时候,不经意的看到其他房间似乎都已经满人了,而我这房间只有我孤独的一人。想着想着,我下意识的走到门边,随手把灯关上。

就在光亮消失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怔住了。因为我忽然想起了昨晚我所看见的那个影子!我很想赶快把灯打开,可是我却按耐不住心里突然涌起的好奇心,转过头一看。我看到了那个影子。它就站在距离我大约五尺之外,一动也不动。我瞬间感觉到我身体在颤抖着,手脚冰冷的僵硬起来。

我强烈的感觉到它看着我的眼神还是一样的怨毒,一样的充满着愤怒。一股强大的恐惧和压力侵袭过来,我的内心开始崩溃。我失控的大喊一声,把灯打开,然后冲出房间,直奔下楼。

到了楼下,看到不愿处在灯光下走动的人,我的心开始慢慢的的定了下来,可是刚才那一幕却任然在我脑海里徘徊。那是什么?一个人吗?他又是谁?我带着这些疑问,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中,我又走到了那个篮球场。

Wednesday, February 18, 2009

九,疯了

只听那女孩继续说,他们家人开始都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是过了一会儿却发现他是真的精神失常了。正当他们都六神无主的时候,他发疯了。他忽然大喊大叫,一直重复说着“还回来!还回来!”,然后一时把房里的东西乱摔,一时抱着头挣扎着,不管家人如何唤着他,他都不停下来。

他的家人只好打算强行的把他稳住,然后载他去看医生。不过他此时的力气出奇的大,挣扎中还把他妈妈摔倒了。幸好他们的邻居被惊动而赶来,在这些邻居的协助下,终于成功把他制住了。

医院里,医生为他注射了镇定剂后,他终于平静下来,不过整个人痴痴呆呆的一言不语的坐着,不论人家对他说什么他都似乎完全听不到,没有一丝反应。医生一时也查不出病因,想让他留院观察,只是在邻居的游说下,他的家人都认为他是碰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而撞邪的,所以最终把他带回家。

回到家后的那一两天里,他的家人找了不少所谓道行深厚的江湖术士来看他,不过却一点起色也没有。他的妈妈也因为担心过渡,病倒了。家人也一直争吵着到底应不应该把他送到医院去,还是继续寻找人为他驱魔做法。

说到这里,那女孩忍不住地泪流满脸的问我:“成哥,我哥哥怎么会这样?星期五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着她,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回答她,因为在我心中,也有着无数的疑问。我只随口答她:“我也不清楚,那天。。。一切都很正常啊。”我欺骗了她,我实在没办法不这样做,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我自己也很想知道那一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向她问了她电话号码,说是为了将来有需要我还可以联络到她,然后把手机交给她,让她把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输入。当我拿回手机的时候,我想看她叫什么名字,不过,她却在名字栏里写着‘丫头’两个字。我心中不禁感到有点失望,因为如果她写的是她的全名,我还可以从她的姓氏猜到她的哥哥是谁。

我安慰了她几句,就和她告别,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想想我下一步该怎么走。临走前,她向我说:“成哥,看到豪哥的时候,帮我转告他我哥哥的消息。”然后掉头离我而去了。

她这一句话使我心中一动,我之前还为着与张志成的朋友通电话的时候要说些什么而头疼,如今我却有了一个很好的话题。我心中想着,如果我的推理没错的话,那女孩口中所说的那几个人就是张志成手机里保存的联络名单里那几个人。我的猜测是伦哥就是王维伦,豪哥就是江国豪,然后李建业与小毅之间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那女孩的哥哥。

王维伦在两个星期前因为意外事故而逝世了,李建业与小毅两个人的身份我还没搞清楚,那我唯一可以联络的人只剩下江国豪了。

我拿起了手机,打给江国豪,准备向他说我碰到了丫头,然后丫头告诉我她哥哥出了事。我相信只要我这么一说,我应该可以从他口中套出丫头哥哥的名字。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从他口中获知更多的消息,虽然我对于这些消息是否有用一点头绪也没有。我只知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查探星期五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接通了,“喂”的一省,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人,她的声音有点沙哑,似乎刚哭过来。

我对着电话说道:“喂,请问国豪在吗?”

听到了我的声音,那女人似乎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她道:“是志成吗?国豪他。。。病了。。。”

我连忙问道:“他怎么了?生了什么病?”江国豪是我如今唯一的线索,我心里不自由主的担心起来。

“国豪他。。。精神有点失常了,医生说他也许太过于伤心,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也许是暂时性的,也有可能是永远的。。。”

听到了这句话,我的心似乎停顿下来,脑袋里嗡嗡的作响,我感觉我自己又再次陷入了如墨的黑暗之中,我唯一的线索也中断了!

忽然,我心中闪过一个重点,我急忙问道:“国豪他是几时开始这样的?”

“星期六。。。这孩子一直对于阿伦的死感到难过,星期五那天还说要和你们一起去祭拜阿伦,怎知道第二天就。。。”说完,国豪的妈妈忍不住哭了出来。同时我心想现在已经可以很肯定在星期五那天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三个好友中,两个疯了,还有就是我与我身上发生的怪事。

我接着撒了个谎说道:“其实那天我有点不舒服临时回家了,除了我之外伯母你还知道有谁跟他一起去吗?”

其实这个问题我问得很冒险,如果当时张志成是与丫头的哥哥一同去国豪家接他的,那当国豪妈妈听我这么一问一定会起疑心的。

幸运的是,我冒险走的这一步似乎是走对了。只听国豪妈妈说:“那他一定是跟阿业一起去了,因为在他出门前,我听到他打了个电话,约好见面的时间与地点。”

听到这里,我心情不由得变得有点紧张,因为我终于知道了很重要的一点--丫头的哥哥就是李建业!

我安慰了电话另一边的伯母,然后放下电话,尝试组织一下我所知道的事情。

张志成性格孤僻,朋友不多,电话里也只记录着四个人而已:王维伦,江国豪,李建业和小毅。现在,在张志成手机里四个人的其中三个我已经知道下落了,只剩下小毅一个而已,不过刚才从丫头口中,并没有提到他,也许他与这件事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王维伦已经逝世,江国豪和李建业两人在同一天疯掉了,很明显问题出在他们疯掉的前一天,也就是上个星期五。只不过知道真相的人全部都不能再向其他人说出那天所发生的事了。所以我一定要去探访江国豪和李建业,也许他们有留下一些线索,例如写日记等。现在我只欠缺的,是他们的住家地址而已。

Tuesday, February 17, 2009

八,第三天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我醒过来时,窗外已经亮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梳洗完毕,我拿起了钱包和张志成的堂哥所留下来的那张支票往楼下走去。这时候,我的心里只想着去报名,然后上课,希望可以在班上与张志成手机里保存着的那几个人碰面,也许可以从他们口中知道更多的事。

到了楼下,四处都是一层如轻纱似的薄雾,太阳虽然高高的挂在天空,不过这四周却是一片蒙蒙的暗淡。也许是心理作用,我感觉到空气也似乎有点不自然的冷起来。这阴沉沉的四周充满了一种令人不安的宁静,仿佛在这宁静的后面隐藏着一股不祥与死亡的气息。我心里不由得感到不舒服起来,心情也忽然变得低落。

我走到路旁,向路人询问了报名处,得知是在这学院的多用途大礼堂之内。我朝着大礼堂的方向走去,经过食堂的时候,我想起我还没吃早餐。不过当我一想起那毫无味道的感觉时,我忽然没有了食欲。

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我来到了一个大礼堂。这里面人山人海,四周立着许多临时性的柜台作为报名处,柜台上挂着学习科目的名字。我走到‘工商管理’的报名处,填写了资料,缴交了支票,报了名。

当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去的那一刻,我看到在那桌子上有一份名单,我拿起来一看,那些都是就读‘工商管理’的学生的班级名单。我翻开我的班级名单仔细地看班上每一个人的名字,看看是否有张志成手机里那几个人的名字。令我失望的是,名单里没有这几个人的名字。

我原本以为到了班上就可以与他们见面,然后从他们身上得知有关张志成的事,可是他们竟然不是张志成的同班同学。一时间,我失去了方向,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如今之计,我唯有逐个打电话给他们,只不过电话通了以后,我又该说些什么?面对面聊天的话,我还可以观察他们的肢体语言,他们的脸部表情,然后随机应变的回答他们的话。

我一面想着该在电话里头说些什么,一面往礼堂的大门走去,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感到有人在我身后,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后,转过头一看,是一个大约十七十八岁的女孩,样子长的相当可爱。只是,此刻的她,脸上一片淡淡的愁容。

看着她,我心中充满疑惑,正想开口问她是为何事,她已开口说到:“成哥,我哥哥他。。。他疯了!”

我怔了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哥哥究竟是谁,只知道是张志成的朋友。

只听她继续道:“上个星期五那天他说要找你和豪哥一起去祭拜伦哥,早上出去,到了半夜才回来,然后第二天他就疯了。。。”说到这里,她的泪水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这时候,我心中的震惊实在是难以形容。这女孩的哥哥是在星期六变疯的,而这一连串发生在我身上的怪异事情也是在星期六那天开始的。而且,重要的是,星期五那天,张志成是和她哥哥一起出去的。

同时间,我也忽然想起张志成手机里保存着的联络名单中的那几个人的名字:王维伦,江国豪,李建业,小毅。这女孩口中所说的豪哥与伦哥,会不会是王维伦和江国豪呢?如果是的话,那这女孩的哥哥又会不会是李建业和小毅其中一个呢?

我拉起了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出礼堂,找到一个比较少人的地方坐下,然后问道:“你可不可以把整件事详细的说一遍给我听?”

她眼中充满疑惑的看着我,不过她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整件事说出来。

大约在两个星期前,张志成和这女孩口中所说的豪哥与伦哥,连同女孩的哥哥一起去一个瀑布戏水,可是发生了某些意外导致伦丧命。在伦的丧礼结束过后,女孩的哥哥就开始每天都意志消沉,心事重重,大部分的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除此之外,几乎每个晚上都发噩梦,而他的家人也会被他的喊叫声惊醒。

他这情况一直维持着,直到星期五那天,他起得特别早,然后向家人说他将会与张志成和豪一起去祭拜伦,顺便探访伦的妈妈。伦的父亲早逝,留下他们俩母子相依为命,所以伦的逝世对于他妈妈来说是个非常沉重的打击。所以当女孩的家人听见他们打算一起去探访伦的妈妈的时候,也认为这是一种身为朋友的责任。

女孩的哥哥交待了后,就出去了,一直到了深夜才回家。回到家后,就直接进入房间,把门锁上。女孩的家人也许都认为他是因为太累了要睡觉,又或者因为感到难过,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所以由得他,反正有什么话都可以留到第二天说。

可是,第二天一早,女孩哥哥的房间内传来碰碰的吵杂声,似乎是有人在里面粗鲁的搜索着,又有像是摔东西的声音。他的家人在门外敲门和叫唤着他,他却没有应门。过了几分钟,房内忽然完全安静下来。他的家人怕他出事,而且叫他不应,结果只好撞门而入。

开了门,他们看到的是一片凌乱的房间,然后就是一个呆呆坐在地上的他。他缓缓的转过头看着他们,问他们:“我是谁?”

听到这里,我发现我手心全都是汗,因为这情况岂不是就跟我一样吗?

Monday, February 16, 2009

七,夜行

来到楼下,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我的心才镇定下来。看着他们三五个好朋友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聊着天,看着那些手牵着手的情侣在路旁漫步,我感到不自然起来,我仿佛是属于一个与他们不同的世界的人,又或者是一个已经被人群遗忘了的人。热闹的人群,给我带来的安慰,可是却也在同时间衬托出我的孤独。也许在我内心深处,我羡慕着这些已经找到同伴的人。

避开人群,我漫无目的地独子在这学院范围内走走。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一个篮球场边。场上有几个人在借着街灯的亮光在打篮球。我走到观众席上坐着,看他们打球,脑海里却在想着这几天发生在握身上的事,还有我刚才所看到的黑影。

同样的问题还是在重复着,为什么每个人都把我当作是张志成?为什么我会出现在张志成的家中?我真正的身份又是谁?我的家人居住在那里?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忽然想起那个药方的柜台人员对我说过的话‘患有精神分裂的人多数是18岁到25岁的年轻人’。我如今已经知道张志成患上了精神分裂症,难道我真的是张志成精神分裂所产生出来的一个人?不,不会是的,虽然我失忆了,可是我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告诉我,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想着想着,我心里感觉混乱起来,找不到一个能把这一切完全解释到的答案。

也许是因为专注于思考当中,我浑然不觉身后有人坐下,所以当他拍拍我的肩膀的时候,我不禁的被吓了一跳。我转过身来,看到的是一个大约十八,十九岁的青年。

“一个人?新学生?”他友善的开口问道。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张志成在这里读了好几个学期的书,可是我却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对这里完全不熟悉。如果我对他说我不是新学生,那待会如果他问起一些关于这里的事,那我该怎么回答?我唯有含糊的‘嗯’了一声回答他。

“你好,我叫林浩维。”他一边自我介绍,一边伸出手来。

我握了握他的手,心中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是张志成”。我也不是有意要冒充张志成,只是我身边的人都认定了我是张志成,而且,我也是以他的身份来到这里的。

“我是读建筑工程的,你呢?读那一科的?”

我想起张志成的成绩单,读的科目是工商管理,答道:“工商管理”。顿了一顿,我随口问道:“你的朋友呢,都还没来?”

听了这个问题后,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一脸茫然,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或者是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看了看漆黑的远方,然后开口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朋友。。。他们忽然间对我不理不睬了。。。”。说完,他陷入一沉思。

我心想,他也许就像张志成那样,是个没什么人缘的人,也有可能他不知如何开罪了他的朋友,被他们排挤。这时,我也不打扰他,转过头去看那几个人打篮球,可是那几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然后一起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一个有三头六臂的怪人似的。看到我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他们忽然很有默契的一起冲冲忙忙的拿起了篮球离开球场。感觉上,他们是有意逃避我似的。

我对于他们这举动深感不解,可是想来想去,我还是对他们这个举动百思不解。我站起身,看见身后的林浩维还在呆呆的沉思当中,我心里不禁对他产生了同情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说了声:“我先走了,明天见”然后朝我所居住的宿舍走去。

我站在宿舍楼下,抬起头看着我房间的窗口,心中回想着较早前所发生的事。也因为我真的很累很疲倦了,我在心里一直拼命的说服自己那只不过是身心太过疲惫而产生的错觉而已,不要再自己吓自己。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壮壮胆,然后就回到了我的宿舍房间。也许是因为心理上对于我之前所选择的那张床还有些恐惧感,我把枕头和被单都搬到另外一张床,然后连灯也不关的往那张新床一倒,沉沉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再次发了那同样的梦,我依然身在空中急速的往下坠,抬起头来,那个人也依旧站在空中的哪一个角落,用那充满充满怨恨和诅咒的眼神看着我。地心引力还是那样的真实,我下坠的速度一点也没改变,身体所承受的压力还是一样的让我难以透气。不同的是这一次我并没有像之前那几次的感到慌张害怕。

我看看四周,似乎并没之前那么漆黑。我隐约的看见不远处似乎有些物体,也不知道是高山,建筑物,抑或是天空中的云。随后,胸口间的压力随着下坠的速度增快而变得越来越强烈,使我透不过气来。挣扎了一番后,我发现自己全身被汗水湿透的躺在床上喘息,心在急速的跳动着。我坐了起来,拿起放在身边的手机一看,时间是凌晨四点二十五分。

我心想这该死的噩梦,到底何时才能停止,而且这个梦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每次睡着了的时候都会发同样的一个梦?不,不是每次,我忽然想起昨天早上日出的时候我睡着了并没有发这个梦。难道我每天都要等到日出过后才可以睡得安稳?

想着想着,疲惫不堪的我又在不知不觉睡着了,只是这一次,我也没有再次的发那个恶梦了。。。

Friday, February 13, 2009

六,学院

回到家,在张志成的唐哥吩咐下,我随意收拾一些衣服,和日常用品,然后再大约三点钟,由他开着车出发到张志成所就读的学院。

开了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我们终于到达坐落于森美兰州汝来新镇,距首都吉隆坡40多公里的一间学院。当车子进入学院的大门口的时候,我不自禁的感到很紧张,心跳也开始急促起来。这里对我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对于这里的人事物我一无所知。接着下来,我该做些什么?该怎么去收集我所需要的线索?我忽然觉得自己犹如一叶孤舟,行使在那茫茫的大海中央,看不到岸,毫无方向。

进入了学院的范围,我所看到的是一座接一座的橙黄色大楼,道路的两旁都整整齐齐的列立着花草和树木。与外面的繁华热闹街道一比之下,这美丽和宁静的景色让我感到我仿佛来到了世外桃源。行人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青年人,我看着他们,心想在这群人当中,张志成,或者说是我,所认识的会有几个?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又能否融入他们当中?

车子终于在一座学生宿舍大楼下停下,下了车,张志成的唐哥开口问道:“你的宿舍房间是什么房间号码?第几楼?”

一时间,我只觉得脑袋里空空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看见我呆呆的,他说道:“怎么啦?自己的房间也不记得?你的钥匙链不是有个牌子写着房间号码吗?”

我‘哦’了一声,急忙把手伸入口袋把那串钥匙拿出来,同时间庆幸自己有把它带来。我翻开了那个小小的黄色牌子一看,上面写着 D-3-18。张志成的唐哥一看之下说道:“三楼十八号房,和上学期一样。”顿了顿,他继续道:“成,你怎么啦?一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那里不舒服?病了要说哦,我带你去看医生。”

“没事。。。觉得有点紧张而已。”

他笑了笑,然后拍拍我的肩旁,帮我提了一些行李走上楼去。

我的宿舍房间相当大,有四张床,和四个并排的衣橱,和一张大桌子。里面空无一人,看似我是最早到的一个。

把行李摆放好后,张志成的唐哥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另外还有一些现钱,然后把他们交给我说道:“这支票是报名费,这些现款是给你买书的用的。如果不够的话,记得打电话给我,我会把钱转进你的银行户口的。”

说完,他看了看我,对我说道:“好了,我先回去了,你周末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回来吧。”然后就离开了。

我关上了房门,心里忽然有一种很孤独,很无助的感觉。一想到张志成有一个对他这么好的唐哥,我就开始一直去尝试回忆我的家人。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人,我真的很想和他们团聚在一起。可是无论我怎么去想,我对他们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我拿起了手提电话一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了。我拿了钱包,走到楼下附近的食堂吃饭。我买了一些食物,找到了位子坐下开始吃东西了。当我拿起食物一咬之后,我不禁皱起眉头,这食物就跟我在家里吃的一样,没有任何的味道。可是想到自己肚子空了两天,我免强的把它吃完。

吃完后,我打算四处走走,看看这学院周围的环境。不过当我面对着人群的时候,我感到浑身不自在,有一种害怕别人注意我的感觉。我唯有放弃这个念头,回到房间去。

房里还是一样空荡荡,我的那三个室友看样子今天应该是不来的了。我走到窗口往外看,看着楼下的人潮,也许是昨晚没睡好,我开始觉得疲倦了。

我走到门边把灯关掉。可是当我转过身体想走到床上的时候,透过窗外传进来的微弱光芒,我看到了一团黑影坐在我床上!一团比周围环境更漆黑的影子!更可怕的是,我感觉到它以一种非常怨毒的眼神在注视着我,就像那噩梦中那个人的眼神。一股凉意从身下骤然升腾,瞬间袭遍了我全身。我全身僵硬着,脑袋一片空白的望着那黑影,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也似乎忘了喊叫出来。

时间似乎也因着那股寒意冻结起来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十秒,二十秒,还是更久,我忽然清醒过来。我连忙把手往后伸,把灯打开。就在那灯亮照的那一刻,我眼前的黑影也消失了。我强行控制着自己冰冷和发抖的四肢,去查看房内四周的每一个角落和床底,想确定那黑影是否还在房内。

确定了它不在了以后,我坐回床上,心里面一直尝试去给自己一个解释,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我眼花而已。只不过刚才那一幕就像是一段不停重复着的影片,一次又一次的浮现在我脑海中,我心中的恐惧感也因此越来越强烈。我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希望能把借着人群把我心中的寒意驱散。

Friday, February 6, 2009

五,药

一阵敲门声把我唤醒,看看闹钟,时间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打开门,那男人站在门外对我说:“去洗个脸,然后吃午饭。吃饱了我载你去买药”。

洗刷完毕,我和那对夫妻一同吃午饭。就如昨天的晚餐一样,我口中嚼咬着的菜肴一点味道也没有。我勉强的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饭后,我随着那男人一起出门。在临出门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那个男人昨晚所说过的话。他说我过两天,也就是明天,就要开学了,可是我对于今天是什么日期一点概念也没有。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挂在客厅墙上的日历,2008年8月3日。我不禁怔了一怔,脑海里忽然回忆起我所记得的最后一个日期,2005年6月17 日,距离现在三年多。我心中充满了疑问,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差距?按理说,我最后所看到的日期因该是昨天,可是我偏偏一点印象也没有,反而2005年6月17日这个日期在我心中却是那么的清晰,仿佛就似昨天而已。我尝试回忆着在那天我所做过的事,所有的经历,可是除了这个日期以外,我什么也记不起来。

走到大门外,我才知道我所在之处是一座公寓大楼的六楼。我跟着他走到了楼下的停车场,然后他驾着车载着我。开了大约10分钟的车,我们来到了热闹的市区。下了车,我站在烈日底下,想好好的享受一下这令我充满希望的阳光。

在阳光之下站了一阵子,我忽然感到有点怪怪的。我感觉不到半分的热气,身体反而觉得有点凉凉的。我看了看四周,忽然觉得这阳光似乎没想像中那么光亮,我身边的环境有点像夕阳西下时分的那种淡淡的灰暗。我心里忽然感到很不舒服。

进了药房,只见那男人把一张字条递给柜台人员,隐隐听到他说什么一个月的份量,然后他就走开四处看看。

我趁着这个时候走到柜台前,悄悄的问那个柜台人员:“我堂哥刚才买的是什么药?”

也许是因为看见我和那男人一起走进来,他毫无戒心的说:“都是一些抗忧郁症,轻微精神分裂症的药物。”说完,他看了看我然后以开玩笑的语气问道:“该不会是你吧?患有精神分裂的人多数是18岁到25岁的年轻人的哩。”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忽然打了个突,我不禁怀疑这与我如今的处境是否有关,同时间,心里隐隐的感觉到一点害怕,可是对于害怕些什么却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我忽然觉得那人看着的眼神让我很不自然,我连忙撒了个谎“不是。。。当然不是啦!是我的一个亲戚。。。”

那人看我有点慌张,正欲开口对我说些话的时候,张志成的堂哥刚好手拿着一些普通的药物和一些卫生用品走到柜台出结账。我也因为不需要继续谈论着这个话题而送了口气。

回家途中,我心里一直盘算着该如何开口问有关于张志成和他所患上的精神分裂症的情况,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张志成,我所患上的病我自己因该比身边的人更清楚。我只能借故打开这个话题,希望能从张志成堂哥的口中了解详情。

“其实。。。我真的不想再继续吃这些药了,反正我也已经没事了。而且也可以把钱剩下来。。。”

听到了我的话,张志成的唐哥微微的摇摇头说道:“你又来了,医生都说你这病是无法根治的,只能长期服药去控制它不再发作而已。你难道忘了,你得了这个病后,这两年以来你有多少次不吃药而使到病情发作,让四叔四婶忧心?”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而且,你在家里发作,我们已经习惯了而不觉得怎样,不过你现在要到回学院,万一在学院里发作,不但会吓坏你身边的人,学院也可能把你开除掉的。那你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

我‘哦’了一声,然后好奇的问道:“我发作的时候是怎样的?我怎么好象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转过头看了看我,似乎对于我会问这个问题感到有点惊讶。迟疑了一下,他开口说道:“你发作的时候,其实是相当可怕的。一时自言自语,就像两个不同的人在交谈着,一时又性格大变,做出一些你平时不做的事。和你交谈时,你一直把你自己说成‘他’,仿佛你是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一发作就是几个小时。哈,有点像。。。”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来,好像忽然发现这些话他不应该对我说。我急忙问道:“像什么?”

他再次的看了看我,然后说道:“你第一次发作的时候,四婶其实被你吓得晕了过去,因为那时的你,真的很像被鬼上身。问你问题,比如问你肚子饿了吗,你会答‘他’不饿。这对乡下的老人家来说,不是被鬼上身会是什么?”

听完了这话,我再次陷入沉思,现在的我,岂不是跟病发的时候几乎一样吗?身边的人都认定我是张志成,可是我却清楚知道自己不是张志成。难道现在的我是病发的张志成?难道我是他精神分裂出来的一个人?不,张志成的唐哥刚才说过了,发作也只是几个小时,而我却是已经有一整天了。

虽然目前的线索都指向我是张志成所分裂出来的一个精神体,不过我却清楚的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一定要把真相找出来!

阿朗的故事

在下载歌的时候,忽然想起阿朗的故事主题曲。罗大佑唱的 你的样子。很感人的一首歌(配合影片的结局)。我还记得我老妈每次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要准备面巾了,哈哈。很想再次看回这部电影,只是不知道那里还有得下载。

在这里分享下歌词:

罗大佑 - 你的样子

我听到传来的谁的声音 象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
我看到远去的谁的步伐 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
不明白的是为何你情愿 让风尘刻画你的样子
就向早已忘情的世界 曾经拥有你的名字我的声音
那悲歌总会在梦中惊醒 诉说一定哀伤过的往事
那看似满不在乎转过身的 是风干泪眼后萧瑟的影子
不明白的是为何人世间 总不能溶解你的样子
是否来迟了命运的预言早已写了你的笑容我的心情
不变的你 伫立在茫茫的尘世中
聪明的孩子 提着易碎(心爱)的灯笼
潇洒的你 将心事化进尘缘中
孤独的孩子 你是造物的恩宠

Wednesday, February 4, 2009

出版书

早前上网搜寻马来西亚华文书出版社,一直找不到相关的质料,结果我终于在一篇中国网页的文章中找到在马来西亚的华文书业公司。心里觉得怪怪的,为何本土的华文书业公司那么难找?难道是因为华文书的需求量不多?

然后我尝试和一间出版社联络,询问下有关出版书的详情,得到答复后觉得在马来西亚靠出书养活自己是件难度超高的事。不过我还是希望我能够有个机会出书,就算是那么一本也好。然后自己买下几百本派街坊。呵呵~

四,第二天

从沉思中回过神,看了看桌面上的闹钟,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我关了灯,躺在床上计划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想着想着,我就这样慢慢的进入梦乡。

忽然,我发现自己又出现在漆黑的高空往下坠,然后我又再次的看到那个人。他的脸还是和上一次一样的朦胧一片,可是我却感到他看着我的眼神中燃起的怨恨比之前更深。

就如上次一样,我感到我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胸口的压力越来越大,我突然间跳了一跳,清醒过来。我的心在急促的跳动着,全身缀满了汗水。这时的我睡意全无,只是在想着这个梦和我到底有什么联系,还有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那么强烈的怨恨?

这时的我睡意全无,走到洗手间洗个脸让自己更清醒,同时也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洗过了脸,我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看镜子。一看之下,一股凉意从身下骤然升腾,瞬间袭遍了我全身,镜子里的人,竟然不是我!我脑袋一片空白,全身僵硬着,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反应。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间,也许更久,我‘啊’的一声喊了出来,同时间双脚一软,跌落在地上。

听见我的叫喊声,那对夫妻从房里冲了出来。看到我坐倒在洗手间里的地上,那个男人慌张的开口问道:“成,发生了什么事?”

我转过头呆呆地看着他,用强烈的抖着的手指着那面镜子,说着:“镜。。。镜子。。。”

那男人走近那面镜子看了看,转过头满脸狐疑的问我:“镜子怎么啦?”

也许是看到身边多了两个人,我心里比较冷静起来。我慢慢的站起身,再次抬起头看那面镜子。这次我所看到的是我自己,那我刚才看到的是什么人?也许是我眼花?不,我知道我确确实实的看到一张不属于我的脸,我知道那不是幻觉,不是眼花!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对他说:“没事,应该是我眼花而已。。。不好意思吵醒你们” 然后就走回房间,关上门。

这时,我的心里充满恐惧感,这一切发生在我身上的怪异事件,那个梦,还有镜子中的那个人,究竟跟我有什么联系?我害怕,内心深处甚至还有些愤怒,为什么这些事会发生在我身上?何时才能结束?

我忽然感到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寂寞。我不知道有谁能够帮到我,也不知道该向谁诉说我心中的种种疑问和恐惧。我忽然感到无比的沮丧。两行热泪从我双眼流出,划过我的脸,我终于忍不住哭了。我好想恢复原来的我,不管我之前是个怎么样的人,总比现在的我好。

我一直在想着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出生在怎么样的家庭,父母亲是怎样的人,有几个兄弟姐妹,我的朋友又是怎么样的人。可是不管我怎么想,我的脑海里还是一点记忆也没有,我仿佛就是这样忽然出现在这个世上,忽然就变成了张志成。

想到张志成,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跳下床走到书桌旁,打开钱包,拿出了张志成的身份证一看。一看之下,我感到头皮有点发麻。证件张的照片,竟然和我刚才在镜子中看到的人相似!我在镜子中看到的竟然是张志成!

我回到床上坐着,感到全身乏力,我的精神也处于崩溃边缘。我好想睡个觉,可是一闭上眼,我的脑海中就一直浮现出着镜子中的那张脸。一想到那张脸,我心里就感觉很不舒服,我惟有一直强逼着自己睁开眼睛。

过了很久很久,窗外渐渐的亮了起来。看到到这微弱的阳光,我的心忽然平定下来。这阳光仿佛是象征着噩梦的结束,我终于忍不住,闭上眼,沉沉的睡去。。。

三,线索

心里的种种疑问搞得我就快要疯了。我很希望能尽快找出真相,但却不知道该从何着手。我只能坐在床边发呆,不敢再去想任何事,因为我怕我会承受不了那些疑问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我怕我真的会疯掉!就这样,我一动也不动的对着天花板发着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然后我就听到那男人的声音隔着房门说:“成,出来吃饭了。”

我回答了一声,开了门走了出去。在我的右边,我看到那结婚照里的女人在餐桌上摆放着菜肴。看见我,她友善的微笑道:“成,听你堂哥说你不舒服,待会吃了饭,早点休息咯。”

‘堂哥’这两个字犹如轰雷贯耳,我心中冒起一股难以形容的狂喜。我知道我掌握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我终于知道张志成和这对夫妻的关系,这对我将来与他们的沟通会有很大的帮助。就像是一个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的人,忽然看到一丝光芒,我心中燃起了一股微弱的希望,我不再像之前那么慌张。按捺着这兴奋的心情,我拉出一张椅子坐下。

桌面上一菜一肉一汤,相当丰富,可是我却一点食欲也没有。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可是就一点也不觉得肚子饿。不过我还是夹了块鸡肉来吃。一咬之下,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浮上心头,这鸡肉一点味道也没有。就算是烹饪时忘了加入调味料,鸡肉本身还是会有它自己的独特肉味。可是我却一点味道也尝不到,感觉上就像在嚼咬着一团泥巴,那种感觉非常恶心。

基于不像破坏餐桌上美好的气氛,我强行的逼自己吞下那块鸡肉。然后我试了那碟清炒香港菜心,喝了一口紫菜汤,也是一点味道也没有。这时候,我知道有问题的不是这些菜肴,而是我自己。我不知道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还有什么变化。我放下筷子,打算回房间一个人静一静。

看见我放下筷子,那男人问道:“怎么啦?饱了?”

“嗯,有点不舒服,没胃口。”

“那你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多两天就要开课了,不要到时病倒了,上不了课。四叔寄来的钱,我已经存入你的银行户口了。”

我‘嗯’了一声,心中只想着回房间翻开所有文件查一查张志成到底是在哪一间学院上课。

就在我站起来准备回房间的那一瞬间,那男人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事情,问我:“对了,你的药还有没有?你妈千吩咐万吩咐要我告诉你一定要记得吃药。如果剩下不多的话,那明天我带你去药房买。”

一听到‘药’这个字,我立时就想到那书桌抽屉里的几瓶药。点了点头,我立刻走回房间。在我把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隔着门听见门外的夫妻讨论着‘我’。

那女人问:“成今天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病再次发作了?”

“唉,希望不是吧。不过前几天听他说他的一个好朋友过世了,不知道对他会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无论如何,先不要对四叔他们说,免得他们担心。”

然后,门外就一片沉默。我走到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我开始翻看在书桌上,抽屉里的文件,想找出关于张志成就读的学院名称与地址。在几乎把所有文件都翻过的时候,我终于在最低层的抽屉里找到了那学院的报名文件复本,和张志成的前几个学期的成绩册。从这两个文件中我获得了学院的地址和张志成所读的课程,我顿时松了口气,同时感到一阵平静。

如今,我已近掌握了几个线索,也对张志成这个人有了初步的了解,我决定要把种种的疑问,和我刚刚得到的线索好好的组织起来。

首先是我自己,我究竟是谁?怎么出现在这个房间?为什么他们会叫我‘成’?除了吃不到味道,我身上还有些什么样的变化?

然后是张志成这个人物。我所知道的是,门外的这一对夫妻是张志成的堂哥堂嫂,张志成的父母亲居住在另一个地方,应该是一个遥远的地方。我也知道了张志成就读的学院和课程,还有就是张志成有某些病需要长期服药。可是,他的人呢?还有就是然我百思不解的是,为什么那对夫妻会把我当作是张志成?我只知道,我如果想揭开这个疑问,我就不能只躲在这个房间,我必须寻找更多的线索。而那间学院,也许会有一些我意想不到的答案。我要知道到底是不是只有这对夫妻把我误认为张志成,还是在别人眼中,我就是张志成。我一定要查出我真正的身份!

二,噩梦

迷迷糊糊中,我突然出现在高空中,往下直坠而落,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坠落的速度是那么的快,那空气中的压力把我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我勉强的挣开眼,四周一片漆黑,我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掉下,也看不到自己将会掉落何处。耳边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我听不到其他的声音。那种在空中漂浮,脚踏不着实地的感觉使我有一种面临死亡的恐惧感。我仿佛感觉到我的心在收缩,因恐惧而产生的冰冷瞬间传偏全身。我双手不停的舞动着,想抓着一个能使我停止往下坠的东西,可是却徒劳无功。

恐惧感和那死亡的气息越来越强烈,我已经准备闭上双眼去接受这逃避不了的命运。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双脚。悬空站着的一双脚,就这样突然出现在离我大约三尺以外,随着我降落的速度一直不变的跟着我一起降落。不同的是,它始终是在同一个地方,也不像我这样摇荡着。我用力的抬起头,从那双脚往上看,我看到一个人。他的脸一片朦胧,使人看不清他的五官。我只能感到他张开双眼,用一种充满怨恨和诅咒的眼神看着我。这眼神仿佛可以看穿我,仿佛可以把我撕裂。我忽然感到我坠落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胸口间的压力把我压得透不过气,全身就像快散开来似的。我用尽全身最后一口气,歇斯底里的喊出来,作为最后一次的挣扎。

忽然间,我整个人跳了起来,胸口的压力完全消失。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睁开眼睛一看,我依然躺在床上,原来我只不过是发了一场恶梦。不过那个经历是那么的真实,就像真的发生一样,尤其是那可怕的双眼,一想起我的心就像被一只冰冷无形的手紧紧的扭抓着。我全身缀满汗水,心怦怦的在剧烈跳着。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试着去平复心情。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然后我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叫着“成! 成!”。陌生的声音,不过直觉告诉我这声音是属于结婚照里的那个男人的。我忽然觉得头皮发麻,我该如何告诉他张志成到底去了那里,更要命的是我该如何告诉他我的身份,还有我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房间。我坐在床上,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去开门,可是敲门声越来越响,那男人的声音也越来越急促了,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开门。

打开门,我首先看到那男人一脸惊慌,可是在看到我之后,他忽然整个人放松下来,对我微笑了一下问道:“成,你没事吧?听到你喊得那么大声,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这只不过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可是听了后,我心里的震惊却是千言万语所不能形容的。开门前的一霎那间,我还想象着他将会问我的一些问题,在心里一直思考着该如何回答他。所以纵然被问到了,我还可以勉强的回答。可是听到这个问题后,我目瞪口呆的,不知道如何去答。同时间,一阵恐惧感在我心中冒出来。虽然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我却几乎可以很肯定我不是张志成!可是在灯光下,我和他的距离又是那么近,他不可能认错人。难道错的是我?难道我真的是张志成?一个接一个的疑问仿佛就像是一个大铁锤一次又一次的敲打我的心,我的思绪突然混乱起来。

看到我发着呆,那男人关心的问:“你没事吧?怎么神不守舍的?”

我随口答道:“没。。。没事,头有点疼而已”。

“没事就好,快去准备,要吃晚饭了”

我唯唯诺诺的应了,然后退进房间,把门关上。这时候,我的脑袋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去照镜子,只要一照镜子,我就能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张志成了。我拿过置放在衣橱上的镜子一照,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 我的脸。虽然在目前我对于自己的事一点也记不起来,可是一看到镜子中反映的那张脸,我可以很肯定那是我的脸。可是,另一个问题来了。我的脸明明与张志成的脸一点相似的地方也没有,可是那个男人为何叫我为‘成’?

看起来那对夫妻和张志成是居住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而且从那男人脸上关切的神情看来,他们的关系不像只是一般同屋,所以他应该不可能会认错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件很可怕的事发生在我身上,可是我一点头绪也没有。我多么希望这只不过是一场噩梦,因为噩梦总有结束的时刻。可是我却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