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人的指引下,我找到了李建业所居住的那个住宅区,这是一个相当高级的住宅区,一排排的都是双层的组屋。这时的我,早已经忘记了身体的疲劳,心中只想着快点见到李建业。问清楚了正确位置,我带着兴奋又紧张的心情展开大步走到了李建业的家门口。
我站在李建业的家门外,脑海中忽然涌现一股奇怪的念头。我仿佛来过这里无数次了,可是我却一点记忆都没有,就好像当天身处张志成房里的那种感觉。
看着安装在篱笆门边的门铃,本来已经紧张的心情,变得更紧张,一颗心扑通扑通激烈的跳动着,就像是快要从我口腔跳出来似的。按了这个门铃后所为我带来的又会是怎么样的变化呢?我真的不知道。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定定神,再次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大约四十余岁的妇人,一脸忧虑。看到她的手腕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我想她应该是李建业的母亲。丫头说过她妈妈为了稳着病发的李建业而被李建业摔伤了。
当她看见我的时候,我似乎能从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感觉到她心里的欣慰。她开口道:“成,你来得真好,你。。。快去看看他吧,希望他能认得你。。。”说完,她不禁‘唉’的一声叹息,似乎觉得这可能性太渺小了。
我随口安慰了她:“伯母,不要太难过了,或许休息了一段时间后,阿业的情况会有所改善的。而且,他也许只是一时有什么事想不开,待他想通了之后,他会好起来的。”
李建业的妈妈看着我,眼里虽然还有些忧愁,可是她还是点了点头,也许是在认为我说的有道理,又或许是她心中也希望如此。
我能明白她的忧愁和难过的心情,无论是谁,当家人患上了精神病,都会觉得难过的,更何况李建业还这么年轻。
进入了屋子里,我所看到的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客厅。从这客厅的摆设品和家具看来,李建业是来自一个相当富裕的家庭。
我随着李建业的妈妈走到了楼上的一间房间门口,她转过头来对我说:“建业他就在里面,他吃过药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你进去看看他吧。”说罢,她转过身走下楼。我知道她只是在尽量避免看见李建业目前的样子,因为她怕忍不住悲伤,哭了出来。
我手握着门柄,心里不禁想着,李建业是长得什么样子的?他的病情又如何?他会不会认得我?最重要的是,我能否从他身上知道一些关于那个星期五所发生的事呢?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的再次紧张起来,我只觉得我手心全是汗水。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房门打开。房间里,窗口挂着厚厚的窗帘把外面的光线隔起来,使得里面一片暗暗的,不过我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他。同时间,他似乎察觉到有人走进房间,抬起了头看着我。也许是过于紧张,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就这样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也因为这一片沉默似乎变得凝结起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想到要把房间里的灯打开。就在灯亮起来的那一瞬间,他反射性的用手遮住了光线,同时呻吟了一声。
也许是因为他待在黑暗的环境太久了,这突忽其来灯光使他受到了刺激,因而烦躁起来。然后就在适应了这光线之后,他以一种充满厌恶的眼神看着我,可是这眼神随即变成了一片茫然,充满了疑惑。
同时,我也借着灯光,真切地看到了李建业的脸孔.他长得相当俊朗,只是脸色也许是因为病了,显得异常的苍白。忽然间,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骤然升起,我几乎可以认定他是我非常熟络的一个人,可是我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我的脑袋拼命的在我的回忆库里找寻着一切有关于李建业的记忆,可是我所得到的却是空白的一片。我想,此时此刻的李建业也像我一样,拼命的回忆起他与张志成的关系。
我们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心中充满了疑问。不知过了多久,我因为心中切迫的想知道李建业究竟还记得多少事情,是否还记得他的朋友,以及星期五那天的事,而首先打破这沉默的气氛,开口问道:“业,你还认得我吗?”。
问了这个问题,我忽然觉得非常的紧张,心跳加速。我心中只希望他能够清醒过来,恢复他的神智。可是,他在听了我这个问题后,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然后抱着头,把头埋在他双膝之间。
我的心不禁冷了下来,我再次的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我的线索再次的中断了。我心中那股失望的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全身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心里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失落感。
我叹了一口气,正想离开这房间的时候,李建业忽然开口了:“我。。。不是李建业”。
Saturday, February 28,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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