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一句话,我不禁怔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他。只见他以一种无助和绝望的眼神看着我,问道:“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把我当成是他?为什么。。。?”
我看着他,心里不由得为眼前这诧异的气氛而感到有点惧怕和不自在起来。他明明是李建业,可是他却说他不是李建业,这情况和我被其他人认为我是张志成一摸一样!他如果不是李建业,那他会不会还记得自己是谁?同时,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会有人认为他是招惹了一些肮脏的东西。像他这种情况,不难使人联想到他这是被鬼上身。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张志成的堂哥曾经对我说起过,张志成精神分裂症发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况。他发作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反而把自己原来的身份当作是另外一个人。
我定了定神,问他道:“那你到底是谁?”
他一脸痛苦的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为何会来到这里,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问我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到后来甚至是在大声地喊叫着。
只见他忽然间抱着头,倒在床上一边挣扎,一边‘啊啊啊’的大声喊着。他的双手一直在拉着自己的头发,双脚不停的在踢着,似乎是在承受着无比的痛苦。
我似乎被他此举吓呆了,一时间不知所措的站着,浑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他的妈妈也许是听见了他的叫喊,冲进房来。看到他这情况,慌忙之下大力抓着我的手臂问我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做了什么?”,语气中充满焦虑和愤怒,也似乎是认定了是我引起李建业病发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脸色慌慌张张的,也不等我回答,口里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着‘药,药’,然后跑到房间里的桌子边,拿起了一瓶药,对着我说道:“帮我按着他,我喂他吃药。”
我跳上床,然后把李建业按在床上,而他妈妈把几颗从瓶子里倒出来的药丸强行的塞进他口中喂他吃。就在这个时候,李建业忽然变得力大无穷,挣扎中竟然把我和他妈妈同时甩开。然后忽然以一把和之前不同的声音喊道:“还回来!还回来!”
听到了这句话,我不禁愕然,不明白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心里同时也泛起一丝丝的寒意。我想起之前曾听丫头说过李建业病发时曾如此喊叫过,当时我虽然对此不解,却也不觉得什么。如今我面对着这情况,只觉得诡异到极点,心中充满了恐惧。我心中也不禁一片茫然,不知道李建业为什么如此喊着。‘还回来’,究竟是还什么东西?还给谁?又该怎么还?
他妈妈坐在地上,眼看着床上痛苦挣扎中的李建业,眼泪直流。我走过去扶着她站立起来。她一边哭着,一边俯身去捡那掉落在地上的药。我深深的明白,此时此刻她所捡起的,不单单是药,也是那一丝丝掉落的希望,和她破碎成千万片的心。看着这一幕,再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我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他妈妈把那一颗颗捡起来的药放回去那药瓶,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房间。我随着她一起走出去,到了门外,她坐在那房间门边,失声痛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受着苦,而自己却做不了任何事去帮他,这种悲伤和自责的感觉试问下天下父母,有谁能够忍受的住呢?
房间内,李建业的痛苦喊叫声不听的传出来;门外,他妈妈在痛哭着。我站在那里,似乎是一个多余的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心中忽然感到后悔,后悔来找李建业,使到他并发,让他痛苦,他妈妈伤心。可是,如果我不来这里,那我又该如何获得我所需要的线索呢?
过了不知多久,房间内李建业的叫喊声渐渐的弱下来。然后他妈妈也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勉强的一笑,对我说道:“不好意思。。。我一时心急。。。”
“没什么。”我随口回答道,可是在我心里我觉得我才应该是哪个对李建业妈妈说不好意思的那个人。如果我没来探访他,他或许不会发做的。同时我心里也因为来这一趟一无所获而感到有点失落。
就在我正欲开口向李建业的妈妈告别时,我忽然想到,李建业会不会有写日记的习惯呢?如果有的话,那我可以从他日记中知道一些什么的。我开口问道:“伯母,阿业他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没有。。。之前把他送进医院的时候,医生也问过这个问题,说如果能知道他心中的忧郁,再把他心中的这个结打开,也许能对他的病情有所改善的。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记录下来。。。”
我们一起走下楼,我本来想向他告别,然后离去的,李建业的妈妈招呼我坐下。我想到她刚才那么的伤心,她心中也许充满了忧虑,我为何不留多一阵子,好让她对着我倾吐,让她的心舒服些呢?而且我或许能从和她的对话中得到一些重要的讯息。
Sunday, March 1,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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