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April 23, 2009

五十七,醒过来

我只觉得他捏着我颈项的手越缩越紧了,我清清楚楚地听见自己的喉咙在不停的发出‘嗝嗝’声,胸口间闷气的感觉越来越难受,我的脑袋也开始缺氧,开始觉得眩晕。 

死亡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可是我心中的恐惧感却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心里只觉得异常的平静,既然逃避不了,那就干脆任命吧,而这一切也将随着我的死结束了。

渐渐的,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了,脑袋也似乎停止转动,血液也似乎停止流动,我的身体由冰冷渐渐的变成麻木,然后,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死亡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

就在我完全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我感到一阵强光闪过,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过了不知多久,我的意识渐渐的恢复过来,脑袋里第一件事就是‘我死了吗?这一切都结束了吗?’ 

我慢慢的睁开眼,可是却只感到一道光直射我双眼,使我不得不闭上眼。可是在我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我隐隐的看见我的四周有几个人影。 

接着下来,我开始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然后听见几个人的说话声。我脑袋里一片混乱,一时间似乎接收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感到他们的语气相当的紧张,慌忙。 

我用力的吸了几口气,拼命的组织着自己的思绪,渐渐的,我开始稍微清醒了一些,可是却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不过我也终于听清楚他们在重复的说着‘他醒过来了,他醒过来了’,‘成!成!’之类的话。我对这一些吵杂声感到非常的厌烦,开始感到头痛欲裂起来。 

我在迷迷糊糊中感到自己被医生检查过,然后又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又再过了不知多久,我终于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了。我睁开眼看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病房中,床边坐着几个人。 

他们一看见我醒过来,立刻的站起身来,为在我身边。其中一个妇人满脸泪痕的看着我,一直不断地问我:“成,你感觉怎样?有没有那里不舒服?肚子饿了吗?” 

我看着他们,脑袋里空空的一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不过看见他们如此的紧张,不难猜到那一对老夫妻应该就是张志成的父母亲,一个年纪大约十六,七岁的男孩也应该就是张志成的弟弟了。 

我强行的使自己冷静过来,然后以很自然的语气开口道:“爸,妈。。。我没事。。。” 

听见我这么说,他们神色间也似乎放心下来了。张志成的母亲用手抚摸着我的脸,我只感到极度的不自然。接着,她满脸泪痕的问我道:“你饿了吗?医生说你也许会因为脑袋严重缺氧而昏迷不醒,真的把我们给吓坏了。。。”说完,她大声地哭了出来。 

听她这么说,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爬起身来,开口问道:“我昏迷了几天?” 

张志成的父亲回答我道:“已经整整一天了。我们是昨天一大早接到你的朋友的电话才知道你出了事的。。。” 

我忍不住问道:“我的朋友?” 

张志成的父亲点点头,回答:“嗯,一个女孩,没记错的话,她的名字好像是叫秋婷。。。” 

我心中雪亮的知道,秋婷一定就是丫头的真名了。我紧张的追问道:“那。。。她现在在那里?” 

“不知道。。。昨天我们抵达的时候还看见她,可是她见过了我们之后,就离开了。临走前还说过会尽快赶回来看你,可是到了现在都没看见过她。。。”张志成的父亲如此回答。 

我听了后,心里不禁感到一丝疑惑,丫头她究竟去了那里呢?同时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失落。也许是我的失望的心情完全的反映在我脸上,张志成的父亲尝试着安慰我,说道:“她也许忙着,或许迟些会来看你的。。。” 

我不再说什么,然后随口回答了他们几句话后,就静静的躺回床上去。脑海里很自然的开始在想着这一切经历,还有就是我究竟又是如何逃过死亡的命运?那一道光又是怎么回事?可是我却发现,在我心深处,我最记挂的,竟然是丫头。。。

Wednesday, April 22, 2009

五十六,浓雾

正当我在思考着该如何开口向丫头询问王维伦的住家地址的时候,她忽然开口说道:“成哥,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前往医院探望我哥哥,然后一起去把钥匙还给伦哥的家人,好吗?”

我没有异议,毕竟这也许是我唯一所能做的事了。只不过在我心底深处,我开始有点担心,万一丫头根本不知道王维伦住在何处,而需要我带路的话,那我该如何解释我为何会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的住处?

我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心想到时再来打算吧。然后就和丫头一直讨论着发生在我们几个人身上的怪事。起初我们两人还讨论得相当起劲,可是渐渐的,我们的话题开始少了,也开始感到疲倦了。丫头终于也忍不住伏在桌上睡着了。

看见她睡着了,我才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也已经疲惫不堪了。人在紧张的时候,总能够在不知不觉中忘了疲累,可是一旦精神松弛下来,那一股疲惫,就会像洪水般的涌过来。

这时的我,脑袋开始迷糊起来,根本已经忘了我一直所发的噩梦,忘了在我睡着时出现的那个影子,忍不住也如丫头般的伏在桌上,想好好的睡一会。可是,就在我正欲合上眼睛的时候,我忽然在潜意识里感到有些不妥,同时我的心也开始在猛烈的跳动起来。

我连忙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的四周,再看了看丫头,一切都似乎很正常,可是,我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忽然间,我强烈的感到我身后有人在瞪着我,我转过头去,什么也没看见,可是我却在这个时候发现了究竟是什么让我如此不安。只见食堂的周围不知在何时已经被一层厚厚的浓雾包围着,我根本无法看见食堂之外的景物。

我刚才因为和丫头交谈着,过后也因疲劳不堪,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如今一看见这情景,我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骤然间变得更强烈,同时我也开始的感到一丝恐慌。

我看了看熟睡中的丫头,心中犹豫着,不知是否应该把她唤醒。可是,就在我刚刚转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了我眼前的浓雾中,似乎有一个淡淡的人影。可是几乎是在同时,我知道了那就是一直缠着我的影子!

我不知道它为何会与以往不同的出现在我面前,也不知道我的四周围被这厚厚的浓雾包围着,可是我却清楚地知道,事情一定是有了巨大的变化。我还来不及细想,就看见了那个影子离开了浓雾,一步一步的走向我。

我心里一阵抽搐,很想立刻拔腿就跑,可是一双脚似乎被什么牢牢抓着的,我根本无法移动。我立即往下看,一看之下,我整个呆住了,心中的恐慌升到了极点,我的双脚,竟然被一团黑影围着,那团黑影就像是一双手,牢牢的抓着我。

我几乎大声的喊了出来,可是我身体就像是完全僵硬了似的完全动弹不得。看着那黑影越来越接近我,而我根本无法行动,我只感到空前的害怕,脑袋里除了逃跑以外,根本想不到其他的事。

我眼睁睁,一动也不能动的看着它走过来,然后看着它伸出手紧紧地捏着我的颈。在它一碰到我的时候,我身体猛然一震,它的手是如此的冰冷。我只觉得喉咙一紧,然后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死亡气息来袭,我心里一寒,知道我已经再也无法逃了。。。

五十五,坦白

听着我的转述的时候,丫头的脸色好几次有着明显的变化,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诡异无比。当我说完的时候,只见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整个人呆若木鸡,只有双瞳在不停的转动着,似乎在拼命的尝试接受我所说的话。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回过神来,呼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问道:“成哥,这一切是真的吗?我不是在怀疑你,我也亲眼看见了发生在我哥哥身上的怪事,只是,我还是真的难以接受。。。”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开口道:“其实我也真的希望这不是真的,可是。。。唉。。。发生了这么多事,却又叫我如何不信?”

丫头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些事,然后忽然开口问道:“成哥,你真的认为那个影子是伦哥?”

我望着她点点头,心里感觉到她这样问我一定是有她的用意。

果然,她问了这个问题后,随即说道:“可是。。。伦哥他平生性格温和,我真的不能相信他会想要杀害你们。。。”

听她这么说,我不禁叹了一口气,心想也许我也应该对她坦白一些,然后问她道:“丫头,你哥哥有没有告诉过你有关维伦意外身亡的事?”

丫头看着我,脸色变了一变,似乎察觉到那天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她摇摇头,然后问道:“没有。。。成哥,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伦哥他。。。”

我打断了她的话,说道:“阿伦他的意外,其实是我们三个人所造成的。。。”

丫头轻呼了一声‘啊’,似乎被这个消息下了一跳,呆呆的看着我,双眼尽是询问的眼神。我再次的叹了一口气,把我所知道有关那一天发生的事完全的告诉了她。

听完之后,只见她双眼充满泪水,也不知是为了王维伦的不幸而哭,还是因为她所敬爱的哥哥,竟然与他的好朋友之死有着解不开的关系而哭。

看见她如此的悲伤,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些什么,怎么去安慰她。我只能不停的对她说:“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其实又有谁能够知道水里有那么的一个东西。。。”

可是,她轻轻的摇着头,似乎不想再继续听见有关王维伦意外的事。我任由她哭着,让她的心情满满的平复。

过了一阵子,她终于停止了哭泣,然后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恢复了平静的心情,然后向我分析道:“那个影子应该不是水里的那个孤魂,因为你已经找人把它的尸骨打捞起来了。。。”顿了一顿,她继续道:“那么它也许真的就是伦哥了。。。”

我呆呆的看着她,直到此时,我才发现到丫头她并不是就如我所想象中那么的软弱,反而,此刻的她让我看见了她坚强的一面。

我点点头,表示我完全同意她的结论。同时心里在想,丫头她对于那四个好朋友的性格都有着相当的了解,而且比我更熟悉他们四人,或许她真的能从中发现一些我所没有察觉的线索也说不定。

一时间,我们两人之间忽然一片沉默,两人似乎各有所思。也不知过了多久,丫头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说道:“如果伦哥要的不是那一串钥匙,那又会是什么呢?会不会是他所要的真的就是那串钥匙,可是他要你们把那串钥匙送回他的家?”
我完全怔住了,心中在想着:该死,我为何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是就在同时,我也想到我其实并不知道王维伦住在何处,心中不禁开始在盘算着该如何从丫头口中套出王维伦的住家地址。

五十四,丫头

回学院途中,我把那个小布袋拿了出来,仔细的察看,心里同时不断的猜测它里面究竟装着什么。我想起那个人所吩咐的话,告诉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把它打开,可是他口中的危险时刻,究竟又是怎么样的情况呢?

想着想着,我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丫头。

我一接听电话,就听见丫头开口说道:“成哥,你在那里?”

我回答道:“我在巴士上,回学院的途中。有什么事?”

丫头说道:“我现在在学院里,想和你见个面。。。”

我说道:“好的,我一回到学院就打电话给你。”说完,我盖了电话。同时心想丫头找我应该是为了李建业的事吧。

过了没多久,我终于抵达了学院大门。这时候,我手机所显示的时间只不过是六点半左右,可是我所看到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看来,如果我再迟一些回来,我也许已经看不到路了。

我一下了巴士,就立刻的打了一通电话给丫头,约她在食堂里见面。毕竟食堂里拥挤的人群能为我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走向食堂的途中,我心里一直在反复的考虑着究竟因不因该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完全的告诉丫头,抑或继续对她隐瞒。

因为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我所剩下的时间不多,感觉上我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我迫切的需要其他人的帮忙。可是,另一方面,我又担心自己无意中害了丫头。就在我还在思考着这件事的时候,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来到了食堂。在食堂门前看见了丫头。

丫头一看见我,就迅速的把我拉到了一边,然后对我说道:“成哥,我哥哥身上好像又在发生了一些怪事。。。我父母亲早上去医院看我哥哥,刚才一回到家,他们就立刻把我送来学院,说是不要让我太担心哥哥的事,要我回到学院来安心的上课。。。”

顿了一顿,她关切地问道:“成哥,你刚才说你去找一位朋友来帮你,结果如何?”

我摇摇头,回答道:“他出了远门。。。”

丫头听见我这么说,连忙道:“成哥,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帮忙,尽管开口就是了。我也很想为我哥哥尽一份力。”

这个时候,我脑袋迅速的思考着,该不该把事情告诉丫头。想了一会儿,我心里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以非常认真的语气,缓缓的对她说道:“丫头,我决定了把整件事告诉你,不过。。。无论事情对你来说时如何匪夷所思,如何怪异,我希望你能够保持冷静。

“这件事情实在是非常怪异,很多事我目前都还没有任何的头绪。我只知道,牵涉在这件事当中都可能会有着生命危险。。。所以我不希望你在行动上帮我做些什么,我只想要你和我一起思考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如何去解决它。。。你,明白吗?”

丫头以充满坚毅的眼神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随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把这一切,除了我身份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五十三,无缘

正当我的脚跨过了村口,我身体猛然一震,那股强烈的压迫力再次的出现,使得我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扭着似的。我全身同时似乎失去了气力,再也踏步出第二步了。同时,高挂在天空的炎日所发出的光与热是那么的强烈,我的身体几乎就快融化似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见一声喊叫声,一阵犹如负伤的猛兽所发出来的叫喊声。这声音是那么的空洞,似乎是从遥远的方向传过来的。我几乎是跳向村外,然后迅速的看了看四周,却发现周围的人都若无其事的走动着,看样子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听见那声叫喊声。

我心里虽然感到茫然不解,可是我也并没有多加理会,反而为我自身的情况感到一阵的失望,我就如上一次般,进入不了金沙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金沙村的入口处就像是有一道结界,阻止着我的前进。可是,却又是为何?

我不晓得其他的外来人是否也同样的有着和我一样的经历,可是我却隐隐觉得这与我身上所发生的怪事有着一种我不明白的关系。难道是因为我被王维伦鬼魂缠着的关系?刚才那一声叫喊声。。。会不会就是王维伦所发出来的声音?

我之前又想过带着雨伞进入村内,这样我就不需要害怕那炎热的阳光。可是,我刚才进入村子里的那一霎那,我清楚地感到那阳光并不是我最大的阻碍。真正阻止我进入村内的是那一股无形无踪的压力。就好像做错事的小孩,最害怕的不是被鞭打的疼痛,反而是父亲的威严和怒气。

我放弃了进入村里的念头,反而站在村口外等待,看看有没有人进入村子内,然后托他帮我找到张师父。

可是,虽然村口外有很多人行走着,可是我等了好久都没看见有人往村里走去。看着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我心里不禁开始感到焦急不堪。我如果见不着张师父,那我就必须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学院。因为只要天一黑,我就会看见一些我不想看见的东西。

我心里在挣扎着,究竟我该继续在这里等待,还是先回到学院,明天再到回来。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见村子里有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人提着一篮子走了出来。我心里不禁感到紧张与兴奋起来,我想,机会终于来了。

当他走到我近处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篮子里装着一些水果,一只熟鸡,还有一些香烛等之物,看样子竟然像是正欲前往拜祭一些什么似的。我连忙唤着他。他停下脚步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忽然‘咦’了一声,然后一脸警惕,甚至带着有点敌意的问我道:“什么事?”

看见他这个表情,我心里只感到奇怪,对他来说,我虽然只是一个陌生人,可是,他也不应该有着这么大的反应,难道他怕我抢了他的篮子不成?

我尽量展现出友善的微笑,然后开口试探着的问他道:“请问,你知道张师父住在那里吗?”

他点点头,沉默不语,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一丝改变。

我原本想问他可不可以帮我找到张师父,可是看见他这个表情,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这样,我们两人相对的望着对方。接着我注意到他脸上的敌意渐渐的退去,可是却也变得越来越迷茫了。

正当我鼓起了勇气,想开口问他可不可以帮我找张师父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他说道:“张师父出远门了,多两天才回来。你两天后再到回来吧。”说完,他就展开大步走出村外了。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叹了一口气,心里感到无比的失望和沮丧,难道我和张师父真的如此无缘?还要等多两天,可是我究竟是否能够平安无事的活到明天,我也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假设王维伦真的能够使到阿罗发生意外,谁能担保他不会也让我同样的发生意外而身亡?

这时候的我,情绪低落到极点。我无力的拖着脚步往巴士总站走去。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见身后,刚才那个人在喊着,要我停下来。

我转过身去看,看见他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然后把一个小小的红布袋交给我,然后简单的交待我道:“遇到危险的时候,把它打开。不过不要随意打开来。。。”然后就转身离开。

我手中握着那个小布袋,心中一时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见那个小小的布袋,被一圈圈的红绳牢牢的绑着,里面似乎装着一件小事物,不过我却猜不出那是什么。

看着那人的背影渐渐的远去,我把那个小布袋收入裤袋,心中隐隐的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一些事。我想了想,也猜不透他究竟知道了些什么。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继续的往巴士站走去。

五十二,入村

我们两人同时变得沉默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得丫头开口问我:“成哥,你之前说过豪哥和我哥哥同时患上疯病,现在我哥哥又。。。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系?豪哥他又是如何的情况?”

我叹了一口气,回答道:“阿豪他已经过世了。。。”

丫头被这突忽其来的消息下了一跳,‘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我顿了一顿,继续道:“丫头,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找出真相的。。。”

其实在我说着这一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正在考虑着该不该把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告诉她,然后通过她找到王维伦的家人,向他们询问有关那一串钥匙的事。可是想到她一旦知道了以后,或许会对我产生了怀疑,反而远离我。看来,我得以另外一个法子找到王维伦的住家地址了。

丫头听见了我这么说,问我道:“成哥。。。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得上忙吗?我哥哥他最疼我的,如今在他身上发生了这么一件怪事,我不可以坐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她几乎是强行忍着眼泪说完这一句话的,足见她心中是多么的关心阿业。

我回答道:“丫头,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可是如今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现在去找一位朋友。。。希望他能够帮得到我。一有了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好的,成哥。。。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我‘嗯’了一声回答她,然后向她告别,放下了电话。

我只感到我的心在抽搐着,同时呼吸急促,手心冒汗。这一切事情实在太怪异了,要不是丫头亲口告诉我的,我真的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一个人究竟在怎么样的情况之下,心跳停止的活着?我不明白这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不过我却非常肯定这一切一定是与王维伦有关。想来,他下一个目标就一定是我了,而我究竟又是否能够逃离他的毒害?我不知道。我只希望能够尽快与张师父见面,也希望他能够把我从王维伦鬼魂的手中拯救出来。

就当我在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巴士终于抵达了张师父所居住的那个小镇的巴士站。我下了巴士,提起脚步,快速的往金沙村走去。

十几分钟后,我终于再次的来到了金沙村的村口。我的心情又是紧张,又是害怕,不知道这一次我是否能够顺利的进入村子里,找到张师父。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勇气,往村子内踏出了一步。

Saturday, April 11, 2009

五十一,活着的死人

我赶紧的接听了她的来电,只听她在电话里以一种近似慌张的语气说道:“成哥,你终于接听了我的电话,我找的你好苦。”

我连忙回答道:“我知道,我原本也想到要回复你的电话的,可是。。。”

丫头打断了我的话,继续说道:“成哥,我哥哥他。。。他身上发生了一些怪事,我好害怕,我全家人都好害怕。。。”说完,她竟像就快哭出来似的。

我呆了一呆,然后问道:“究竟是什么事?阿业他究竟怎么了?”

丫头回到道:“我哥哥他。。。”只说到这里,她竟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心里不禁想到,发生在李建业身上的事一定是非比寻常,可是那究竟又会是什么事,可以令他们全家人都陷入恐慌之中?我心里虽然急于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事,可是我却不去催她。

只听她哭了一阵子后,哭声渐渐的停止下来,平复了心情后,丫头继续说道:“前几天,我哥哥他开始不吃不喝,身体发冷起来,我父母看见他如此的情况,便立刻带他去医院检查。。。

“可是当医生开始检查的时候,忽然什么也不说的叫我们离开,然后把我哥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过了半天,那医生,在几位医生的陪同下,告诉我们我哥哥身体出现了尸斑,而且心跳也停止了。。。

“那时候,我们只感到晴天霹雳,以为我哥哥他病重去世了。可是。。。医生却说我哥哥还活着。。。”

听到这里,我不禁怔住了,这怎么可能?脱口喊道:“等一下!”

这时候的我,思绪乱到了极点,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说些什么,只在那边喘着气。丫头也似乎明白我此刻的心情,并没有再继续的说下去。

过了一阵子,我稍微冷静了一些,开口问丫头道:“这怎么可能?”

丫头回答道:“没有人知道,连医生也不明白为何一个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的人,竟然还活着。

“那天,我们刚刚被告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知道医生不可能开这样的玩笑,可是我们还是不相信医生所说的话,直到他们带领我们去到哥哥的房间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他在缓缓的移动着,我们才相信他还活着。可是无论如何,医生都不让我们进去看他。。。

“那时我们都认定了那些医生诊断错误,或者是哥哥在病中心跳微弱探测不到而已,可是那些医生都否定了这个说法。他们都说他们已经花了半天的时间检查,而且还是那么多个医生一起检查,不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的。。。”

吸了一口气后,丫头问我道:“成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哥哥的心跳停止了,可是。。。他却还在活动着。我好害怕,真的好怕。。。”说完,她又再次的哭了起来。

我的心里面也是乱成一团的,一直在尝试着接受这个消息。可能吗?一个没有心跳的人竟然还在活着?要不是丫头告诉我的,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一件事,因为丫头她根本没有欺骗我的理由。

怪事连二接三的发生,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起因究竟在那里。

我忽然想起了江国豪,和他那几通电话。根据法医的死亡报告所记录着的死亡时间,江国豪是在死后十二个小时打电话给我的,难道他就像李建业那样,肉体死了,可是却还在活动着?

想到这里,我的头皮开始发麻,我又再次的想起了那一把死人的声音。。。

五十,再次前往

我看了看食堂内的大钟,时间是一点半左右,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我虽然感到很疲倦,可是我却不敢睡,甚至不敢再继续坐着,我强忍着睡意,逼自己不停的走动,心中只希望这几个小时快点过去。

可是,这几天来,我每天东奔西走,而且也因为那个噩梦,我根本没有真正的好好睡过一觉。我只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透支了,我已经到了极限,待会天一亮,我无论如何都得好好的睡一觉。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去的,我只知道自己一直在抵抗着睡意,不停的计算着时间的等待着。终于,漫长的夜晚过去了,我也再也忍不住,赶紧回到宿舍睡觉。

就在我打开房门的时候,我心里不禁的想起了昨晚所发生的事,心里再次地感受到一丝残留在心里的恐惧感。虽然还有些害怕,可是当我一躺上床的那一瞬间,我什么也感受不到了。我终于睡着了。

我沉沉的睡着,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我忽然下意识的从睡梦中惊醒。我看了看四周,窗外的天色还亮着,可是我所看到的只是阴沉沉的一片,难以猜测真正的时间。

我爬起身来,从我裤袋中掏出手机一看,才想起昨天因为被水湿透而短路了。我心想它如今也该完全的干掉了吧,尝试把它启动。很幸运的,就如我所期望的那样,它启动成功。

我一进入了手机的目录,在我还没有看清楚时间的时候,我发现手机里记录着十几个为接听的电话。按开来看,发现这全都是丫头所打过来的电话。我心中大感奇怪,同时也觉得有点事不寻常。

我看了看时间,此时竟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同时埋怨自己为何睡得那么沉,睡到这么迟。

我赶紧走到洗手间洗个脸,可是一离开房间,我忽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袭过来。四周也比昨天暗淡,空气也变的更冷了。我匆匆的洗过脸后,快步的走回房里,换过了较厚的衣服,便立刻往巴士站走去。

我的心情非常的紧张与慌忙,转眼间时间就快要到四点了,而我也只是才刚刚启程,我根本无法预测自己究竟够不够时间。一到了六点过后,我的所看到的天色就已经黑暗下来了,所以严格来说,我只剩下两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我只希望能够一切都顺利,不然的话,我恐怕自己需要等到明天才能够继续了。因为我实在不敢在黑夜中随意走动,我害怕碰见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鬼魂。

幸好巴士很快的就来到了,我赶紧的搭上巴士,同时心里也开始感到稍微的平静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丫头打过来的。该死,我刚才一时慌忙,竟然忘了回复她的电话。

四十九,不放弃

除了保安室以外,我又怎么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只是阿罗如今仍然还在医院,保安室里我一个认识的保安人员也没有,我来到这里又有何用?

我离开了保安室,往食堂走去。食堂里,几个摊子依然开着,也还有不少人在食堂里吃着东西,聊着天。

我买了一些食物,走到食堂里一个少人的角落间坐下,静静的吃着东西,等待着时间的过去。只是如今我心是重重,加上食物还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味道,我又哪里会有胃口呢?

看着人潮来来去去,我倍感寂寞,我身边一个能够聊天的朋友也没有,更别说是一个能够为我分担忧愁的人。没有经历过着一种无助,绝望和孤单的人,是不可能感受到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的,终于进入深夜了。食堂里,除了入口处的灯以外,其他的也几乎全都关上了。原本热闹的食堂,如今也只剩下三数人在聊天,变得冷清了。到了最后,食堂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孤单的坐着。

我不敢随意乱走,我担心我会再次的碰见林浩维的鬼魂,虽然他并没有害我之意,可是我们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的人,而且,我也抛起不了人类与生俱来对鬼怪的恐惧。

就这样,我呆呆的坐在食堂里,等待着天亮,同时心中也一直回想着这几天的事,只觉得上天对我实在是不公平,竟然让这些怪异的事连二接三发生在我身上,而且似乎没有结束的一天。难道,我真的没有生存的权力?

不,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老天一直要我死,要我受苦,我就一定更要好好的活下去。我已经做了那么多的事,如果就这样的放弃,那我之间的苦岂不是白费了吗?如今我虽然看不见任何的希望,可是只要我不放弃,我就会有机会把这一切的问题解决掉!

想到这里,我的精神大振,不再像之前那么绝望与失落了。

我再次开始的为我的处境好好的想一想,我先不去想为什么王维伦的鬼魂对那一串钥匙无动于衷,因为我知道无论自己如何的用心去想都不可能想得到的。毕竟我只是张志成精神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王维伦,对他一无所知。

我既然无法从王维伦的这一方面去找出答案,那我就必须从另外的一个角度去思考。

首先,在阿罗发生意外之前,他曾说过我帮与张师父约好一个时间地点见面,可是在他发生意外入院之后,这个计划也不能实行了。可是,难道没有阿罗的帮忙,我就真的见不到张师父?

我上一次去找他的时候,一进入金沙村就立刻被那炎热的阳光和那一股无形的压力逼退。那时候因为赶着去江国豪和李建业住家,也未曾尝试再度进入村子内。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再试一次,纵然真的进不去,我也可以托村民帮我找到张师父。

有了这个决定,我心里也开始感到平静起来,虽然经过了几次的教训后,我不再对此举放太大的希望,可是我也不再是毫无希望了。

四十八,回到起点

房里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见,而且,我不知道他究竟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也许是房间的另一边,也或许是在我身前,也有可能,他就出现在我所站着的这个位子。我对于我身边所发生的事完全看不见,一无所知。

也因为这样,我的心里再次的因无比的紧张和害怕而在抽搐着,我的四肢也开始颤抖起来。我很想打开门逃跑,可是,我却也清楚的知道,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我如果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我就必须忍耐。所以纵然再怕,我也不能逃。

我在黑暗中等待,只感到时间仿佛停止下来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发现自己双眼已经习惯了黑暗,我可以隐隐的看见房间的环境了。这时,我也终于看见了站在我身前不远处的那个影子,或许应该说是王维伦的鬼魂了。

就像上一次那样,他一步一步的往着我的方向移过来。虽然我不知道他接近我之后会对我做些什么,可是我很自然的,对他此举感到害怕。

我从口袋中掏出了那一串钥匙,然后把手摊开,让他看见。然后把钥匙丢到他的身边,可是,他却对这串钥匙无动于衷,毫不理会的继续走向我。看见他毫无反应,我心中不禁感一阵茫然,同时也隐隐的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的。

江国豪他们都在他们的梦中被引导着回到了王维伦出事的地点,然后在河底发现了那一串钥匙。根据种种现象看来,王维伦的目的就是希望他的朋友能够为他取回那一串钥匙。

可是如今看来,他竟然对这一串钥匙锁毫不在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和江国豪两人的推测竟然出了错误?可是这是我所能够想到的唯一解释,而且,这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完全的把所有的事情连串在一起的解释。

不可能,我的推理不可能会错的!可是,眼前所发生的事却又是我所不能否认的事实。我心中忽然乱成一团,不知道我究竟错在那里。而且,时间也不允许我去仔细的去想。

那影子越来越靠近我,而且就快碰到我了。我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其他事了,慌忙的转过身来,打开门,然后跑出去,再一次的逃离我的房间。

我跑到了楼下,心中充满了疑惑,我究竟错在那里?那影子为何对那一串钥匙无动于衷?难道王维伦要我们回到那个事发地点,并不是要我们帮他拿回这串钥匙,而是因为其他的事?可是,那又会是什么事呢?

忽然间,我感到我又再次的回到了原点。满心以为这一切也终于可以结束了,可是自己却像是完全没有踏出过一步似的站在起点。我原本满怀希望的心情,如今也只充满了绝望和沮丧,甚至感到无比的愤怒。他究竟要如何才能够放过我?发生在我身上这些事究竟何时才能停止下来?

如今,我又该做些什么?接下来,又会有怎么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只觉得心灰意冷,我完全掌握不了自己悲惨的命运,这样的活在这世上又有何意义?我看着黑暗的星空,忽然想到,今夜的我,又该如何度过这寒冷孤独的夜晚呢?

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无论我去到什么地方,都逃避不了那个影子。他就像是一个附骨之蛆,一直跟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举起脚步,毫无目的的走在学院的路旁,不知不觉中,我又再次的走到了保安室的大门前。

四十七,来了

回到了学院大门口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我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想看看时间,一看之下,心中不禁开始骂起自己来了。我潜水之前,因为紧张过度,竟然忘了把手机拿出来,使到它短路,停止操作了。

希望明天它里面的水干了过后,它可以恢复正常吧,没有了手机,感觉就像是缺少了什么似的,全身不自在。而且,丫头所留下的那几个留言,也使我感到心挂挂的,只希望能快点和她联系。

我提起了脚步,带着充满紧张与兴奋的心情,往宿舍走去。可是,也在同时,我心底深处,也隐隐的感到一丝恐惧。人类,原本就会对一些我们所不知道或无法预测的事感到害怕。而我根本就无法预料到事情会往哪一个方向发生,更何况,我这次还得面对着一个鬼魂,一个企图把我杀死的怨魂!

我带着这几种交错着的感觉,一路走去。在经过保安室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阿罗。我向保安室内的一个保安人员询问了阿罗的状况,可是他只知道阿罗依然还在医院里,对于他的伤势一无所知。

我心里忽然间对阿罗感到内疚,因为我就一直觉得他的意外,与我有着莫大的关系。我总觉得他是因为帮我,而惹到了王维伦的鬼魂,因此发生了这一次的意外。我只希望他能早日康复,这样我心里的内疚感也得以减轻一些。

我向那保安人员到了别,提起了脚步,继续的往宿舍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经过了人潮拥挤的食堂,我终于回到了宿舍大楼前。从楼下往上看去,我所居住的房间一片黑暗,我心里再次的感到紧张起来,同时,心中的那股恐惧感也逐渐的增加。我拖着脚步,慢慢的走上楼去。

这几十级的梯级仿佛很短,很快的,我就来到了我的房间门口,站着。我呆呆的站着,心中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我只能呆呆的看着房门,一动也不敢动。

我心里在想着,明明只要我把门推开,进到房里,关上灯,等王维伦的鬼魂出现,把钥匙交给他,这所有的事情就结束了。可是我却害怕着,犹豫着,我心里不禁开始骂着自己的胆小懦弱。

这时候,我赫然发现一些与我住同一楼的人,开始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害怕,也许是想起了我昨晚大喊大叫的,如今又行为古怪的站在房间之前,看着房门一动也不动,以为我是一个精神严重错乱的人吧。

被他们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忽然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感觉不自在起来。同时,我心里也在想着,反正无论如何,我也逃避不了这个问题,倒不如尽快把它解决掉,一了百了。

想到这里,我唯有壮大胆,硬着头皮,伸出手来把门打开。看着房门渐渐的被打开,我的心因恐惧而抽搐着。打开了门,我踏前了几步,终于进入了完全漆黑的房间里了,可是我却发现,无论如何,我再也壮不起胆在这一片漆黑的房间里,把门关上。

我唯有转过身来,把灯打开,然后才关上房门。我背靠着房门,只觉得心跳越来越急促,也开始喘着气了。这几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对我来说,就像是打了一场仗似的,每一步都让我心惊胆跳。

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尝试让我冷静下来,然后转过身,面对房间内,把手伸去背后把灯关上。
灯熄灭了,我也在那一瞬间被黑暗包围起来,看不见四周的环境。我忽然感到房内的温度骤然下降,房内一片冰冷,我不自主的大了一个冷颤,同时,我也知道‘他’已经来了。

四十六,打捞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警察连同消防员一起来到了巨石瀑布,走到了哈山的小屋边。当我正欲举起脚步走向他们的时候,哈山丛我身后赶过来,在我耳边轻声地对我说道:“你别对他们说什么,等我来回答他们。”虽然不明白哈山此举的原由,可是我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他。

过后,哈山领着路,把警方人员和消防员带到那围着河岸的篱笆外。就在我们停下脚步的时候,其中一位警察问哈山道:“这里不是被封锁了吗?你又怎么发现水底有一幅骸骨?”

哈山朝着我指了一指,然后冷静地回答道:“刚才我和这位朋友经过这里,看见有人在这里游泳,其中一个似乎在水中发生了意外。我们见况,急忙跳下水去救他,无意中发现了那骸骨。”

那警察半信半疑地追问道:“那个人呢?”

“已经走了。我说我会报警,把他们吓跑了。”

那警察神色间充满了怀疑,可是却也不能做些什么,唯有点点头走开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消防人员用工具把篱笆割开,然后走到河边,准备潜入水中进行打捞的工作。他们的准备功夫非常的充足,甚至还用一条麻绳绑着腰部,似乎即将进行着非常危险的事。我心中一动,不禁想到他们会不会就是之前来这里打捞王维伦的那几个消防人员?

我走到其中一个消防员的身边,要求他帮我留意着那一串钥匙。我骗他说那时我刚才救人的时候不小心跌落的,希望他能够帮我找回来。交待完毕,我走到了那棵大树下坐下,静静的看着他们的打捞工作。

看着两个消防员潜入水底,我心中不禁开始替他们紧张起来,他们在水中会不会像我那样,看见那个人?而且他们又会有怎样的反应?会不会有着生命的危险?

可是,出乎我预料,在他们都平安无事的。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打捞工作终于完成了。可是,我所关心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那一串钥匙。幸好,他们也在水中找到了我的钥匙。

我向他们道了谢,再向哈山告别,然后拿着那一串钥匙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仔细的看,希望能看得出这一串钥匙,究竟为何对王维伦那么的重要?

可是,除了颜色显得有点黑黝黝以外,这完全就像是一串普通的钥匙。比较奇异的一点就是那个挂在钥匙圈上的一个小牌了。它是一片黑色的小牌,两面什么都没有,平平的一片,看起来相当的古老。我心想,难道这个铁牌有什么特别之处?使到王维伦竟然因为失去它而起了杀机?

想了一阵子,我依然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我心想还是不去想它了,反正只要等到天黑,把这一串钥匙交给王维伦以后,这一切怪事就会结束了。到了明天,这些怪事,这些疑问,就从此与我无关了。

我的手紧紧的握着这钥匙,带着兴奋的心情,走到巨石瀑布的入口处,程搭了计程车回到巴士总站,然后转搭巴士回到了学院。

四十五,报警

看样子,哈山知道一些我所不知的事,我心中不禁充满了好奇心,连忙开口问道:“什么是真的?他们又是谁?那个人又是谁?”

哈山抬起头来看着我,眼里还是犹豫着,可是过了一会,他似乎作了一个决定,长舒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其实。。。半个月前的那一次意外发生时,有几个消防人员潜入水中去救你那个朋友。

“当他们把你朋友的尸体打捞起来后,我在远处隐隐的听见他们低声的交谈,提到水底有一个人。

“我那时候还以为我听错,并没有在意。可是,过了几天,竟然有人来到这现场设置了这个告示牌,而且还把这个地方围起来,那时候我才微微的感到奇怪。

“从那天开始,我就常常听见我的同事,一些朋友在说那水里有着不干净的东西。我其实也只是半信半疑而已,毕竟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些东西。

“后来,我的上司也听见了这些谣言,警告我们不能和外人谈起,说地方政府打算和某个大集团一起联手把这个巨石瀑布私营化。所以刚才我虽然想警告你,可是却也不敢违反了命令。可是现在。。。我想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说完,他打了个冷颤,似乎对于刚才的事心有余悸。果然,只听他开口说道:“刚才要不是你也看到了,我真的还很难相信我竟然看见了那个人。”

我追问道:“那,哈山,你刚才提起了那个人。。。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是谁?”

哈山回答道:“假设我没猜错的话。。。他是住在这条河上游的一个伐木工人,在半年前的那次山洪暴发被大水冲走,一直都下落不明。”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对我说道:“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向上司报告,然后报警,让他们派人来这里把那具骸骨打捞起来。唉,希望他从此可以得到安息,不再害人了。”说罢,他便往河的下游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的远去,我的思绪不尽又回到了那水底深处。在被他拉着的那一段时间,我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同时,我也想起了他那一张脸,苍白的几乎透明的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要不是眼睛张开着,真的就与一个死人的脸一模一样。

忽然间,我心里涌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觉,仿佛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我却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到底是什么事呢?我心中不停的问着自己。我重复的把我刚才所想的事情一一回想起来,忽然间,我愣住了,我终于想到了!

我能真切的看见水底的那个人和林浩维的鬼魂,可是为何我却偏偏看不清王维伦的鬼魂呢?为什么我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呢?他们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分别呢?

我就这样一直呆呆的想着这个问题,对于身边的事却全然不知情,一直到哈山回来站在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

他对我说道:“我向我的上司报告了,也报了警,他们说等一会会派人来这里。。。”
我点点头,然后随着他一起走到了他的小屋子处等待着警方的到来,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一串钥匙。一把能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掉的钥匙。

Monday, April 6, 2009

四十四,不幸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听见自己正在剧烈的咳嗽,同时感到肺部中聚满了水而不断的抽搐着,把胸口中的水挤出体外。一时间,我只觉得难以呼吸,异常的难受。而在同一个时间,我刚才在水底所看见的景象也在我脑海一幕幕的上映着。

强烈的恐慌和无助的感觉再度的如潮水般涌入我心中,感觉上,我依然还在水底,与那个人面对面。我大喊一声,打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哈山全身湿透的蹲在我身边,扶着我,我心中不禁的定了下来。看来,刚才把我从河底救起来的人就是他了。

这时候,我的意识也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也停止咳嗽了,可是一颗心还在急速的跳动着。我用力的吸了口气,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就躺在河边,那颗大树底下。我企图站起身来,可是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听哈山开口道:“不要乱动,先坐下来休息一阵子吧。”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忽然发现他缀满了水的脸,异常的苍白,同时双眼也充满了不解和害怕的眼神。我心中一动,开口问道:“哈山,你也看见了那个人?”

他身体猛然震了一下,眼中的恐惧感变得更甚,然后点着头,声音带着颤抖的说道:“你。。。他。。。他是真的?”

我回答道:“是的,哈山。他是真的,不是你眼花。。。而且我那个朋友,也是被他害死的。”

哈山再次的震了一震,然后就沉默不语。

我仔细的看看我的身边,找着那一把钥匙,希望自己在昏倒时依然抓着它,可是却无所发现。我不死心,开口问哈山道:“你有没有看见我拿着的那一串钥匙?我刚才昏倒前还握着它的。。。”

哈山没有回答。我转过头看着他,发现他脸上充满了恐惧感,紧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祷告着。我见况,也不再打扰他,自己沿着湿了的草地找寻那串钥匙。

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河边。河面还是一样的平静,河底却在我心里作用下,变得更阴深黑暗,使我忽然间联想到我梦中的那个深渊。我不禁想到,难道那个深渊其实就是代表着这河底?

我找不到那钥匙,心里感到非常的沮丧,看来那串钥匙在我昏迷中再度的跌落河低。我必须再次的潜入水中,可是,经过了刚才的经历,又有什么人还能鼓起勇气的再度潜入这河中?

我忽然又想起了水底石缝中的那具骸骨,他究竟是谁?那水底的人。。。难道,难道那具骸骨是属于那个人的?他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过去,难道只是想让我看见那具骸骨?

没错,一定就是这样。他也许只是想让人发现,然后把他的遗骨从水中打捞起,好好的安葬而已!王维伦的遭遇一定也像我一样,被他拉着不放,活活的淹死了。我能够活下来,也许只因为我比王维伦幸运,而且水性比他好而已。

我心中不禁为王维伦感到难过,他竟然是在这一种情况下死去的。如果他们所开玩笑的地点距离这里远一些,王维伦或许还活着,这也许是他的不幸。

想到这里,我快步的走道哈山的身旁,发现他已经睁开双眼。可是却直视着那条河发着呆。我轻轻的唤了他一声,使他回过神来。然后他以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看着我,似乎是在考虑着该不该告诉我一些事情。

我不等他开口,对他说道:“哈山,我想我们应该报警,告诉他们我刚才在水中看见了一具骸骨,叫他们来这里把它打捞起来。”

哈山呆了一呆,看着我开口问道:“你说这水底有一具骸骨?”

我回答道:“嗯,应该是属于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人的。。。”

哈山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没想到。。。没想到他们说的竟然是真的,还有就是,那个人竟然被冲到这里来。。。”

我不禁怔了起来,一点也不明白哈山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Sunday, April 5, 2009

四十三,水底

一进入水中,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只觉得河水冰冷彻骨,奇寒无比,我整个人几乎被冻结似的,我忍不住地把胸口中的一口气完全吐了出来。不得已,我唯有再次的浮出水面,再吸了一口气,然后潜入水中。

此刻的我,身体承受着河水的寒冷,脑袋也似乎冻结,已经完全忘了水中的那个人,心里只想要尽快拿到那钥匙,离开这条河。

潜入水中,四周一片黑暗,我几乎只能看见离我三数尺之外的事物。我拼命的往下沉,水底深处全是一些树枝枯叶,还有一大片的水草。我忽然间呆着了,这里一片黑暗与凌乱,我又怎么能找到那串钥匙?

我随意拨开那些水草和枯树叶,可是却没有任何发现。我胸口间也开始闷起来,忍不住浮上水面,换过了气,再次的潜入水中找寻那串钥匙。这一次,我往着一个巨大的石头处游去。

这一次,当我潜入水底深处的时候,我看见一道银光在水草之中闪了一闪。我急忙游过去,拨开了水草,随即,我看见了一串钥匙。我拿过了那一串钥匙后,心中只觉得兴奋无比,我终于找到了它了!

我不及细看那串钥匙,转过身来就想往河面上游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强烈的感到我身后,也就是那巨石的方向,有一个人在盯着我。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总之,这就像是每个人都偶尔会觉到有人在看着你的那种感觉,只不过这一次,这种感觉却强烈的多。

我心中一寒,立刻转过身去看。水底一片黑暗,也充满了细微的泡沫和漂浮着的垃圾,阻挡了不少的视线,可是我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石头低下,黑暗之处,有一个物体在移动着。

就在我呆了一呆的瞬间,那黑影以非常快的速度往我这个方向冲过来。我一惊之下,立即往水面游去。可是就在我刚刚转过身的时候,那黑影已经冲到了我面前。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看,我几乎立时晕了过去,我终于看见了江国豪日记中所记载的那个人!那个活在水底的人!

那一霎那,时间仿佛停止了,我的心跳也似乎停止了。我眼里只看到一张近乎透明的脸,一双黯淡无神的眼睛,感觉上那不是一张活人的脸。就在那千分之一秒钟,在我还没作出任何反应的时候,那个人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往那巨石之处游了过去。

我在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只感到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如水库决堤的涌入我心中,再进一步的涌进我的脑袋。我忍不住大喊,胸中藏着的一口气完全被释放出来。我拼命挣扎着,企图摆脱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就如铁钳般的牢固。

我身不由己的被他以非常快的速度往巨石的方向拉过去,我心中惧怕着,同时也开始感到窒息起来,挣扎中忍不住吞了几口水。就在我几乎缺氧闷晕的时候,他的手忽然松开来了。

可是这时,我已经处于昏迷的边缘,失去了逃生的力气了。就在我渐渐的失去知觉的时候,朦胧见,我看见了那巨石的一个石缝中夹着一具残缺的尸骨!

就在这个生死关头,我感觉有人抓着我的手臂,往河面上游去,接着,我什么也感觉不到,昏迷过去了。

四十二,下水

我再次的沿着那条小石路往上走去,可是小时路就只接到瀑布的峭壁附近,就结束了,在我前面,却是一段斜斜的原始小泥路,绕着那峭壁通往那瀑布的上游。

我沿着那小路走,走到了瀑布的上游,看到的是另一番的景色。这上游的河,并不像下游那么宽,可是河水却非常的深,根本无法看见水底。河边也生满了杂草,凌乱不堪,宛然就是一幅原始森林的景色。

我立时就看见了有一大段的河岸,被人用粗造的篱笆围了起来,在篱笆外面,设置着一个告示牌,上面大大个字写着“警告,危险地区,闲人免进。”,在这下面就是一些较小的字体写着违反者罚款或坐牢等之类的警告。

我透过篱笆往河中看去,这里离开瀑布比较远,河流也不算太急,虽然有许许多多的天然巨石堆在河中,可是却看不出有何危险。我不禁的对我的猜测更加肯定了些,这里被封锁的原因,一定是和那一次的意外有关!

我往周围看了看,四周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我壮着胆翻过篱笆,走到河边。

被围起来的范围很大,我不知道那次的意外发生的正确地点,我只好沿着河边走,希望可以看到一些蛛丝马迹。

当我走到一棵大树之下,我发现这树底下的土地比其他地方平坦,杂草也似乎被人除掉了,而且还有一些饮品食品的罐子盒子等的垃圾,看起来这是一个人们常来的地点。这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四人所到之处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开始紧张起来了,没错的话,我终于来到了那次意外的现场。只要我潜入水中,拾取了那串钥匙,所有的事都将会结束了。我走到河边,往水里看,只见那水深不见底,下面一片漆黑。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心忽然急促的跳起来,一股恐惧感随着一丝不祥的预感涌进了我心中。我忽然感到这河底似乎隐藏着一些我所不知的危机,这感觉是多么的清晰,多么的强烈,我忽然想起了江国豪日记中所提到的那一个人,在水底的那一个人。

我一心只想取回那串钥匙,几乎忘了水底的那个人。我此时很肯定那不是一个人,因为没有一个活人能够长时间活在水底,那只是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的东西而已。我不知道他究竟是鬼,还是一些山精河怪之类的凶煞之物,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这次潜入水中是否又会碰见他,被他所害。

一时间,我对我的计划开始感到犹豫不决。一方面,我希望能够解决掉我身上的怪事,好让王维伦的鬼魂不再缠着我。可是另一方面,我却担心自己下水的时候遇害。王维伦之前就是被水中的这东西拉着,挣扎不脱而溺水而死的,我又怎么可以肯定同样的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明明只要我往水中一跳,快速的潜入水中取回钥匙,我就可以算是大功告成了。我成功在望,站在距离那串钥匙如此之近,可是我却抬不起脚步走前去。我心中一直挣扎着,同时也充满了愤怒,不知道是在生气自己的胆小懦弱,还是对自己陷入这进退两难的情况而懊恼。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心里也开始感到焦虑不堪。我很想就此放弃,可是一想到王维伦的鬼魂,却又知道我一定要取回那串钥匙。不管这么多了,横竖都是死路一条,我还是跳下去吧。想到这里,我深深的吸着一口气,咬紧牙关,什么都不想的就往河中跳去。

四十一,哈山

我快步的往他的方向走去,眼看着他就快进到屋子里的时候,我忍不住喊了出来:“等等!”

他转过头来,一脸错愕的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这个陌生人为何叫住他。我快步的走到他面前,友善的微微笑,然后问他道:“你是哈山?”

他满脸狐疑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按捺住紧张的心情,以缓缓的口气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在半个月前在这里发生了意外,溺水身亡,我现在想到事发地点看一看。不知道你是否知道究竟那次意外发生在那里?”

他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好看的,而且。。。”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还是回去吧。”说完,他立刻转过身去,准备进入房子,似乎有意避开着我。

我见他吞吞吐吐的,知道他有事隐瞒着我,急忙道:“等一下!”然后就在他动作稍微有些迟疑的时候,我解释道:“其实,事发后,我和我朋友曾经梦见他,他要我们帮他下水拿回一些东西。

“请你告诉我,我一定要帮他拿回这东西,让他安息。”我一边说,一边以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那个地方已经被围起来了,警方也已放了告示牌,警告一般人不可以进入那范围内。而且,那地方水深不见底,非常危险,还是尽量避免接近吧。”

听见他这么说,我心中不禁感到非常好奇,警方怎么会为了一次意外事故而把那地方封锁呢?如果只是进行意外调查,那也早就应该调查完毕了。难道那一次意外真的有什么不寻常?

我忍不住问哈山道:“警方为什么把那地方封锁呢?这似乎有点怪。”

哈山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负责看守这里的人,可是竟然也没有人告诉我那地方为什么会被封锁起来。

“你还是快回去吧,这里最近有一些吸毒者来这里吸毒,看见你孤单一人的话,可能会对你不利。抢你的钱还是什么的。”

我坚定的摇摇头,说道:“不,我不能就此离去,我一定要完成我朋友的心愿。求求你告诉我吧。”

他微微的摇着头,叹了一口气,一句话也不说就走进屋里去,然后把门关上。我并没有阻止他,因为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的告诉我,他不打算告诉我事发地点。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有什么事在隐瞒着我,可是他既然不想说,我也不能勉强。

我走下楼去,心想就算他不告诉那次以外事故的地点,可是我却从刚才与他谈话的过程中,知道了那个地方被围了起来。刚才我一路上并没有看见被封锁的地方,难道那事发地点竟然在瀑布的上游?

无论如何,只要我找到一个被围起来的地方,并看见那个告示牌,那一定就是当天发生意外的地点了。想到这里,我再次的展开大步,往上游的方向走去。

四十,巨石瀑布

我程搭着巴士,前往江国豪所居住的那个小镇,然后在巴士总站转搭计程车前往巨石瀑布。从巴士总站出发,过了大约四十分钟左右,我终于来到了巨石瀑布的入口处。

我所看见的巨石瀑布,和我想象中的毫不相似。只见整个地区都被篱笆围起来,只在中间开了一个入口。入口处有一个售票处,可是如今已经荒废了。篱笆范围外面,有一个非常大的停车场,还有一些小贩亭子。停车场上的车辆不多,小贩亭也只开了一两间,卖着一些食物和饮料。

这一切看起来就让人觉得这地方已经被人们遗弃了。可是我却知道,在不久以前,这地方曾经非常的旺盛。只一场山洪暴发就把这一切摧毁了,也把人潮吹散了。发生了这样的一次意外,很多人都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恐惧感,怕万一有一天这样的事会再次的发生,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我往入口走去,就在我经过了售票处的时候,我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中年男子在树下吸着烟。我走上前去,开口问他道:“嗨,你好,我的朋友前一阵在这里发生了意外,溺水身亡,我现在想去那现场看看,可是我不知道真确的地点,不知道你是否知道?”

他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大声说道:“不知道,有什么事去问哈山!”说罢,他转过头去。

我心中顿时充满怒意,心想怎么这个人这么没礼貌,而且我也根本没有得罪到他啊!我本来想立刻离去,可是却想到我根本不知道哈山究竟是谁,究竟在那里。我不得不强行把怒火压下,厚着脸皮问他道:“我可以在那里找到哈山?”

他头也不回的举起手来,往河流上游的方向指了一指。我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沿着一条人造的小石路往河流的上游走去。

一路上,我不断的看着那清澈见底的河流。河相当的宽,而且在许多大树的遮蔽下,荫凉的地方很多,是一个很好的野餐地点。可是如今,在这里野餐的人却少的可怜。我耳边几乎都被河流的声音掩盖,而听不见人们的嬉笑声。

走了大约十五分钟,我终于远远的看见了一个非常高的大瀑布。看起来,这瀑布就像一条挂在山前的大江河,奔腾的水流从高处飞泻而下。我快步的向前走去,越靠近那瀑布,我越能感到那瀑布磅礴的气势无与伦比,有一股势不可挡的气魄。

瀑布以翻云倾雾之势,雷霆万钧之力,飞流直泻,在与瀑布下的巨石碰撞后,更激起了浪花万朵。在瀑布前,只听见激流的水声震天轰鸣,如千人击鼓,又象万马奔腾。一时间,我完全被这个瀑布震慑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这瀑布的旁边,有一座凉亭,凉亭后面有一间简陋的高脚屋。房子外面凉着几件衣服,看样子,竟然有人居住在这房子内。

我想起了刚才当我问那个人要如何找到哈山的时候,他指着这个方向。那居住在这个小房子的人,会不会就是哈山?我走上了小屋的楼梯,站在门前,敲了门,可是等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我想哈山也许出外去了。我只好先离开。

我走到河边,看着这一条宽阔的河,心中不断的猜测着王维伦究竟是在河的那一边发生意外。可是除了靠近瀑布之下那一处的水深不见底以外,其他的地方都看起来深及胸腹之间而已。

在这条美丽的河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夺走了这许多条人命,真的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可是,我偏偏又是因为其中的一件意外而来到这里的。

我站在河边,看着河流发着呆,我根本不知道王维伦究竟是在那里溺水的,也不知道他的钥匙究竟跌落何处,我接下来要怎么办我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然而,就在我开始感到彷徨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友族同胞走上了那间简陋的高脚屋。如果我没猜错,他一定就是哈山了。

Thursday, April 2, 2009

三十九,未接的电话

虽然我是这么想着,可是,我心中仍然有一股抹不去的伤感。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身份,甚至连我自己究竟能不能算是一个人我也不知道。

可是,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我一定要把自己从这个困境中拯救出来。王维伦虽然想向我们报复,可是根据江国豪日记中的记载,他曾经报梦给我们三人,梦里一直显示着王维伦遇难当天的事,似乎对我们示意着一些事。

我们三人曾经因为这个梦而一起到回去巨石瀑布,一起潜入河中,然后在水底深处看见了那一串属于王维伦的钥匙。可是我们都因为看见了水中的那个人,被吓得离开,而拿不回那串钥匙。

江国豪的在他日记中的结论就是王维伦是希望我们能够帮他取回他的钥匙,可是却因对水中的那个人恐惧感,而放弃了这个念头。难道就因为我们都帮不到他,使到他怪罪于我们,加上因为我们的关系间接的害死他,导致他向我们复仇?

对!应该就是这样。在他去世过后的那几天,一直到八月一日,我们三个人都不曾出现过什么状况。照理来说,他如果要向我们复仇的话,他不需要等那么久。看来,关键就是在那一串钥匙当中!一定没错!

我如果希望能够解决这一切的怪事,拯救自己的话,我就必须要去一趟巨石瀑布,为王维伦取回那一串钥匙。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充满的好奇,王维伦究竟为何对这一串钥匙那么重视?甚至因为这一串钥匙而怨恨我们?我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必要知道。我心中只想着尽快解决这一件事而已。

有了这个决定后,我心中感到一阵平静,感到所有的事,所有的噩梦都已经接近尾声了,一切都将快要结束了。

我一口气喝完了手中杯子的水,看了看挂在酒店大厅的大钟,时间是四点半左右。我看着大门外,什么也不想,一直呆着,等待着黎明。

等了很久很久,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东方终于再次的传出了微弱的曙光。新的一天终于开始了,可是,就在同时,我也已经感到无比的疲倦了。日出了,天亮了,我已不会再遇见那个影子了,因为它总是在夜晚,四周一片黑暗的时候出现。

我回到房里,看着凌乱的房间,不由得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而感到一丝寒意。可是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天也亮了,我已没什么好害怕了。而且我也实在是非常疲惫,真的需要好好的睡个觉,恢复精神。我往床上一躺,很快的就沉沉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我被门外的一阵敲门声吵醒。我打开门后一看,门外是一个清洁女工,是来打扫房间的。我向她询问了时间,直到时间已经快要到十二点了,我连忙拿起了东西,快步走到楼下去把房间退掉。

离开了酒店后,我突然想起了我把手机留在宿舍房内,只好先回到学院,然后才出发到巨石瀑布。今天的天色又比昨天暗淡了许多,空气也冰冷得像是快要凝结似的。同时我也感觉到四周也似乎清静了许多,我仿佛听到风在‘沙沙’吹着的声音,一切都像是在梦境当中,很不真实。

我程搭巴士回到学院,到达后,我快步的走回宿舍,空气冰冷的让我难以承受,我只想快点回到房里,再穿多一件衣服。

我回到了房间后,拿起了手机一看,里面记录着好几个未接的电话,我按了显示键一看,全都是丫头打过来的,由致电时间上看来,她似乎很急于找到我。我心中不禁感到奇怪,究竟她有什么急事找我?难道李建业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连忙打了个电话给丫头,电话接通了,可是却没有人接。我试了好几次都一样,我心想她也许在忙着,又或者正在上课,不方便接听我的电话,我还是迟一些再打给她吧。

我把手机放入口袋,然后再外套底下再多穿一件衣服,就往巴士站走去,启程去巨石瀑布了。

我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愉快,多么的轻松,只要我的计划都能顺利完成,我今天就可以为这一切噩梦般的经历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开始我的新生活了。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

三十八,生存

从那镜子的倒影中,我清楚地看见了我的脸。我忽然想到,我长得与张志成一点相似的地方也没有,可是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把我当成了是他?从八月一日当天,我仿佛忽然间就变成了张志成,我原本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却没有人知道,包括我自己。

这件事一直以来都在我心中挂上了一个很大的问号,可是,这几天来,我都一直扮演着张志成这个人的角色,已经习惯了这个新的身份,不知不觉中竟然几乎把这件事忘记了。如今回想起来,我心中再次被这个疑问困扰着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忽然冒起了一个荒诞的想法,我的呼吸不禁开始急促起来,手心也开始在冒汗。我忽然想到,我会不会真的就是张志成?

江国豪和李建业在八月一日发疯,而我也在同一天失忆,接着就是我们三人都一起看见了那个影子。如果说着全都是巧合,这也未免太巧了。而且,如果我真的是张志成的话,许多原本怪异的事,如今都有了解释。

七月三十一日当天,一定是发生了一件大事,使到江国豪和李建业同时接受不了而疯了。张志成本来就患有忧郁症和精神分裂症,他很有可能也一样接受不了,而引发了他原有的精神病,而我,就是他精神所分裂出来的一个思想,一个虚构的人!

不是吗?如果我是张志成,那就能完完全全的解释为何我与江国豪和李建业二人会在同一天出现了状况,为什么我们都会看到那个影子,一切原本就如散沙似的个别问题,现在都可以连贯在一起了。虽然匪夷所思,可是这却是最完美的解释了。

还有那个影子,我想我也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被我们还死的王维伦!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用那充满怨恨的眼神看着我了,我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一直在害着我们!这一切终于都有了一个圆满的答案了,可是,我的心中却一点喜悦的感觉也没有,没有一丝的兴奋,感觉不到解脱。

我又怎能高兴起来?我竟然不是一个真实的人!就在张志成恢复神智的那一天,我就会消失了。想到这里,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绞着似的,同时感到无比的沮丧,失落和绝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对我来说也仿佛也已不重要了。

我心里真的不愿意去相信,可是种种的迹象都显示着我是张志成,这也已经成为了一个事实,我逃避不了的事实。

喝了一口水,我抬起头来,再次的看着我的倒影,我看到的依然还是我之前所看到的那张脸。我摇了摇头,心中充满苦涩的一笑,对自己的嘲笑,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幻觉,不是真正的一个人。

忽然间,我心中之感到无比的愤怒,为什么这样的事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我虽然只是一个张志成精神所分裂出来的一个人,可是,这难道就意味着我没有生存的权力吗?不,我不能放弃我自己,我一定要生存下去!

张志成之所以患上了精神分裂症,是因为他的意志力不够强,是因为他是一个懦弱的人,而且他还间接的害死了他的好朋友,他根本没有生存权力!只要我意志力比他强,我就能以他的身份继续生存下去!我一定要继续生存下去!

三十七,疑问。猜测

看着他们走开,我喝了一口温水,感觉着这温水经由我喉咙流向我胸口处,然后一股暖意从我胸口往全身散发出去,驱散了我心中的寒意,使我心情平复起来。

冷静下来后,我不禁的想起了刚才所发生的事,同时,千百种疑问也开始涌进了我的脑海中。我开始去想,那个影子为何会在这酒店的房间里出现?而且,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告诉我这个影子就是在我噩梦中出现的那个人?

我之前的猜测是,那个影子是来自于我所居住的那间宿舍里,所以我会在宿舍房内看见它。而江国豪和李建业之所以能够在家里看见它,也许是因为他们上个学期居住在那间宿舍的时候,不知怎么惹到了它,使到它一直缠着他们。可是以如今的情况看来,我这个猜测竟然是错的。

我所发的那个噩梦,早在我还没来到这间宿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而假设这个影子真的就是我噩梦中的那个人的话,那为什么我竟然能够在来到这宿舍之前就梦见它了?而且,我又是如何开罪了它,使到它对我这么的怨恨?恨不得杀死我?

我忽然又想起了阿罗昨天所说的话。他说在我睡梦中,我一直喊着‘还回来’。现在回想起,这应该是那影子透过我身体所说的话,可是,那又是什么意思呢?我究竟拿了它的什么东西?

还有就是,在此之前,我根本不认识江国豪和李建业他们,也没有曾经接触过他们的印象,那为什么我们三人竟然同时看见这个影子?我曾经目睹李建业在发疯的时候大声喊着‘还回来!把我的身体还回来!’,这和我在梦中所喊着的‘还回来’是否是同一个意思呢?

想到这里,我忽然又呆着了。把他的身体还给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与李建业他们这几个互不相识的人,又是如何一起夺取他的身体?而且,夺取他的身体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隐隐觉得我似乎忽略了一些细节。可是却对于是什么细节我却一点概念也没有。我唯有在一次的把整件事细细的回想一番。

我是在八月一日那天醒过来后就发现了我所有的记忆都消失了,而江国豪和李建业他们两人也是在同一天发疯了。所有的怪事都开始于八月一日。江国豪和李建业他们也许是因为前一天所发生的事而承受不了刺激而疯了。那,我呢?又会是什么事导致我失忆的呢?

也许我的失忆,和他们两人同时发疯根本就是两回事,发生在同一天也许只是一场巧合。可是为什么我们三人竟然都会看见那个影子?我在八月一日当天就开始发着那个噩梦,看见那个人,也就是那个影子。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两人是否也在那天看见那影子,可是,我却知道他们两人也看见了那个影子。那我,江国豪,李建业和那个影子之间,究竟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就在我开始感到忧郁和无助的时候,我抬起了头,无意中看见了酒店大门的玻璃反射出我的倒影。我脑袋里忽然闪过一道光,怔了一怔,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也许就是我所忽略掉了的事!

三十六,梦中的人!

那个影子竟然就站在我的床边,和我的距离伸手可触!我心中涌起了一股非常强烈的恐惧感,我拼命的挣扎往后退,可是双手被绑在床头,我只可以移动我下半身。我跳下了床,发软的双脚跪在地上,我的身体却依然靠在床上。

那影子缓缓的移向我,然后似乎弯过腰,低着头与我面对面的看着我,我能感受到它正在以一种非常强烈的怨恨的眼神看着我。我几乎被吓到晕了过去,想大声地喊救命,可是一口气就像是卡在喉咙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我只觉得我的心在抽搐着,血液也似乎凝结了,手脚冰冷,全身都在发着抖。

就在我惊骇当中,我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觉,我感觉到这个影子竟然就是在我恶梦中出现的那个人!这股感觉是那么的强烈,那么的真实。也就在同时,我看到了那个影子头部的一双眼睛,与我梦中那个人一模一样的眼睛,充满着一模一样的眼神!

只见它把头拢过来,几乎已经触及我的额头了。我拼命的挣扎着,身体往后退。我大力扯动着双手,企图强行的挣脱那捆绑,可是却徒劳无功。看着它越来越靠近,我心中那股压迫和恐惧感升到了极点,心里同时也开始感到绝望无助。

忽然,它终于碰及我的额头了,也就在那一霎那间,我身体猛然震了一震,心中忽然充满了一股莫名的怨恨,似乎像是在感受着这个影子的思想。同时,千百种怪异的思想也忽然涌进了我脑海中,交错在一起,我根本无法捉摸到一个具体的概念,我只隐隐的看见一些画面。

我看见一个人在水中挣扎着,看见水底深处有一个人,看见一个中年妇人倒了一杯水给我,看见那个妇人正在狰狞的大笑,她的笑声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可怕,那么的怨毒。她那刺耳的笑声犹如一支支的针刺向我脑海中,使我的头忽然变得很痛。

我感觉到那个影子在慢慢的进入我的身体,我的意识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了,我的手脚开始变得麻木乏力了。忽然间,我又再次的听见了那把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冷笑着。我的神志忽然恢复过来,以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口气大喊一声,然后尽自己最后一口气用力猛扯着被绑着的双手。

那绑着我手腕的结也许就在我一直挣扎着的时候开始松开了一些,在我这一扯之下,它完全的松开了。我立即往后跳,只觉得我撞倒了一些东西,然后我就跌落在地上了。我随手抄起了跌落在地上的东西往那个影子乱丢,希望能阻止它,不让它靠近我,然后连滚带爬的往房门冲过去。

打开房门后,我跌跌撞撞的往走廊的尽头跑去,脑袋里一片空白,不敢回过头去看,心里只想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影子。走廊的尽头是一个紧急出口,我打开了门,往楼下奔去。慌忙中我摔了一交,可是我却忘了疼痛,带着伤冲到了酒店大厅。

一到了大厅,我立刻就看见了柜台出的工作人员一脸疑惑和惊讶的看着我。看到了人,我心头不由得一松,全身脱力似的的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我感到有人轻轻的拍打我的脸部,叫唤着我。我睁开眼睛,第一眼所看见的是那几个柜台人员围在我身边,其中一个看见我醒过来,问我道:“先生,你没事吧?”

我不回答他,只是往我的四周看了看,发现我如今躺在酒店大厅中的一张沙发上,那个影子不在,整个大厅就只有这几个人和我一起。我松了一口气,坐起身来。

刚才那个人再次的问我:“先生,你没事吧?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那里?”

我微微的摇摇头,回答道:“没事。。。真的没事。”我实在不愿多做解释,我只想独自的静一静。
他们听我如此回答,脸上都充满了怀疑,可是却也不能说什么,只是递过了一杯温水给我,然后就走开了。

三十五,绑

阿罗他们在昨晚救了我过后,第二天就发生了意外。这也许只是一种巧合,可是,如果不是呢?如果真的是和缠着我的鬼魂有关的话,那我身边的人岂不是有危险?

阿罗已经受了重伤,留在医院里接受这治疗,如今也已经没有人可以帮我向张师父联络了,我和他的会面已经变得遥遥无期了。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又开始感到失落与忧郁起来。这一切怪事,那个该死的噩梦,到底何时才能结束?

我坐起身来,看看这房间内的环境,尝试把我的精神分散,暂时不去想这件事,让自己的心情轻松一点。我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温水,然后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

夜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除了一些街灯与远处的一些灯光以外,外面就是漆黑的一片,看起来就是那么的让人心情感到郁闷。

我转过身来,拿起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把房间里的灯关上,然后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电视节目。我没有一丝欣赏电视节目的心情,只不过是想让节目中的画面进入我脑袋里,使我忘了自己的烦恼。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我的眼皮渐渐的变得沉重起来,睡意开始来袭。我揉了揉眼睛,用力的吸了几口气使自己稍微清醒,然后拿起了一条毛巾结了两个环,把它绕过床头的木栏,再把自己的双手套进环中绑了起来。

这样子看起来很怪,甚至有点滑稽,可是这也许是唯一一个可以阻止我的双手在我睡梦中捏着我颈项的方法。至于明天我该如何松开这绑着我双手的结,我并没有去想太多,一切都留到明天再说吧。

要不是有哪个该死的噩梦,和在我睡梦中所发生的事,我真的可以抛开所有忧虑在这酒店的房间里安安稳稳的睡个觉。

我躺在床上,双手被绑在床头,这个睡姿实在是不舒服极了,我一直移动着身体,找一个能让我稍微舒服的姿势。就这样,我一直转来翻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渐渐的越来越强烈,我终于又在模模糊糊中睡着了。

我又再次的出现在那个梦境之中,往那漆黑无底的深渊中跌去。我的四周似乎又比上一次更清晰了一些,我已经可以看见我四周那一幢幢的高楼,只不过,我依然看不到地面。

那双脚依然出现在我不远处,我抬起头来看着那个人,他的脸孔还是一片模糊,只不过这一次,我已经可以隐隐的看见他的双眼,一双充满怨恨的双眼。

我避开了他的双眼,往下看,看着自己往下跌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一次,我的胸口中并没有感受到那巨大的压力,也没有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把自己双手绑起来果然是一个聪明的法子。

正当我在沾沾自喜的时候,我的一双手腕忽然间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钳子夹着,感到无比的疼痛。同时,我的双脚开始不受控制的在空中乱踢。然后一把低沉的‘呼
呼’声在我耳边响起。这声音就像是一只受伤的人在强行忍着痛苦所发出来的声音,这个时候听见这把声音,我的心里忽然冒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惧感。

那个人的呼吸声越来越大声,我的手腕也越来越痛,我一直挣扎着,拼命的想让自己醒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间,我听见那把低沉的声音以一种充满怨毒的语气在我耳边说道:“我不会放过你的!”随即,我手腕上的疼痛完全消失了,梦也停止了,我身体震了一震,清醒过来。

我睁开双眼,四周漆黑一片。我只感到我全身都是汗水,心在怦怦剧烈的跳动着,手腕依然被绑在床头,微微作痛。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使自己的心平复下来,也让自己更加的清醒。

渐渐的,我的心情也没那么紧张了,我睁开眼睛,想把绑着我手腕的结松开。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到我身后的房门处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压迫感,似乎有一个对我充满敌意的人站在我身后看着我。

我转过身来,透过窗外传来的微弱光芒一看,我又再次的看到了那个影子!

三十四,酒店

我终于来到了保安室,可是没看到阿罗的踪影。保安室的门依然是锁着的,里面依然空无一人。难道他们巡逻还没回来?就在我开始感到有点失落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一个保安人员回来了,可是他却不是阿罗,或我所见过的保安人员。

他看见我后,以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我,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回答他道:“我是来找阿罗的。”

只见他神色间一阵犹豫,开口说道:“阿罗他今天没来上班。。。”

我不禁呆了起来,心中那股希望瞬间转变成失望,嘴里忽然感到一丝苦涩,等了一整天,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我忍不住地问道:“阿罗他怎么了?我们昨天还约好今天见面谈一些事的。”

他的眼里再度闪过一阵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我。可是他在迟疑了一阵子后,开口说道:“阿罗他。。。早上和一名同事一起回家时,发生了意外,他们两人都入了医院。”

我被这个突忽其来的噩讯吓了一跳,只觉得脑袋里的一声作响,然后脑袋里一片空白。阿罗他。。。

忽然间,我想起了一件事,开口问道:“与阿罗一起发生意外的同事,究竟是谁?”

他回答道:“一个叫阿刘的同事。你认识他?”

我摇摇头,说道:“不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同时,我心中冒起了一阵凉意,我的猜测竟然是对的,那个同事果然是阿刘,难道这意外和昨天所发生的事有关?我不敢再进一步的去想。顿了一顿,我追问他道:“他们两人的情况如何?”

那保安人员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其他同事说好像很严重。中午的时候,阿罗的太太打电话给我们上司的时候,他们两人依然还在急救室被抢救当中。”

听了他的话后,我心不禁开始往下沉,心中祈求他们两人能够平安无事。同时心中也感到一股失落感,阿罗出事了,我与张师夫不知要到何时才能见面。

我向那保安人员告别,转身离去。阿罗不在这里,我也厚不起脸皮在保安室里过夜,而且,我也不知该怎么告诉这保安人员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

我心中茫然的一片,满无目的的行走,不知道该往那里去。我不能回宿舍,也不敢乱走,以免再次遇见林浩维的鬼魂。天与地之间,竟然没有我可以去的地方。我的心开始感到很累,不是肉体上的累,而是心理上的疲惫。我只希望能倒下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须去面对。

就在我开始感到沮丧的时候,我忽然想到我其实可以去酒店过夜!我打开了皮包一看,里面还有两百元左右,应该可以去酒店里住宿一夜。只是明晚我又可以在那里过夜,我一点头绪也没有。我还是暂时不去想这件事,明天的烦恼还是留到明天再去烦吧。

想到这里,我快步的走回保安室,要求那保安人员帮我招一步计程车载我到临近的酒店。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计程车终于抵达学院门口,我上了车,吩咐了司机载我到附近的一间酒店。过了十分钟左右的车程,我终于来到了一间三星级的酒店。

在柜台处登记后,我拿过了钥匙,走到自己的房间,往房间里的大床一躺。一时间,我只觉得无比的轻松,全身骨头都似乎松了,心头一直所承受的压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所有的烦恼,所有的问题,仿佛都与我无关了。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仰望着天花,想好好的休息,可是不知怎么的,今天所发生的事却一直浮现在我脑海里。那个宿舍里的影子,林浩维的鬼魂,还有就是阿罗的意外。

想到这里,我心中再次冒起了一股寒意,阿罗的意外,会不会与我身上所发生的怪事有关?他们两人昨天晚上救了我,可是会不会因此得罪了缠着我的鬼而被害?我的心开始急促起来,手心也开始冒汗。难道真的是我害了他们?